多要不得,老板会批评的。”我的泪珠滚落下来:“那怎么办?我抠下来,重新做,好吗?”“不知道。”师姐也开始忙起手中的活儿。
我呆呆地站着,手足无措。女伴们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师姐,那目光我懂,我怎能不懂呢?同样是四川来的乡下妹子,师姐心灵手巧,我却笨手笨脚。其实,我又有什么可以清高的,只不过会写几句诗而已,除此之外,一窍不通……
后来,我茫然地坐在凳子上,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纽扣上晶亮的缀子,看啊看啊,我也不知道要看出什么名堂来,痴痴呆呆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把废的纽扣找出来,用剪刀一个一个往下雕,机械地木然地活动着。没有人对我说什么,也没有关切的目光投射过来,我静静地雕着,没有目的,不知道结果。
大概是快要下班时,我听见师姐说:“贵琴,你帮她看一看吧,明天我帮你做。”于是,贵琴走了过来,从我桌子上拿过筛子:“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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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一年四月底,我来到温州和师姐在黎明东路一家纽扣厂上班。
我是怀着一种宁静的重新开始生活的心绪投入故乡的怀抱的。我告诉父母我不走了,就在家里一边干农活,一边自学。我请求父亲给我买一台录音机,我要让父母有一天为我自豪!最初,父母也没有说什么,我也自然而然地随父母上山劳动。但不久,我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起初,只是乡邻别有深意地问:“菊花,你什么时候走?”“菊花,你不走了?听说你在外面干大事赚了很多钱呢!怎么还想回到这穷山沟?”后来,妈妈也开始唠叨了:“你真的不出去了?你不知道外面的人说得有多难听!她们说,你那么有出息最后还不是回到农村!以后我们还有脸见人吗?”我觉得妈妈这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苦?又有谁怜我的弱与孤?其实,我对于回家一直是恐惧的,我也从内心里知道我根本不适合这农村,这个家的。还记得出走后第一次返家,妈妈开口说的几句话:“我们才没有找你呢!你是不是拿了家里三十元钱?”“你千万别和别人乱说!我们都说你去西藏找你八叔了,你在上大学呢!”也许就是为了维护父母的虚荣心,为了维护自己所谓的自尊,我才活得这样苦、这样累吧!我不得不在心里盘算远走异乡。恰巧这时,那个同在海灯武馆学武术的师姐从温州来信了,我打叠起千般惆怅、万种哀愁,以一幅女强人的姿态步出家门,又开始了漂泊流浪的生活。
纽扣厂是“女儿国”。称它为“女儿国”,是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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