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点了下头,带着些许慍色便调头离开。
张搴关上了房门,身子一转,便瞧见了同样也是满脸怒火的尤金。
「这一定是监守自盗。」
张搴没有回应。
「门没坏。窗没破。陈设没有乱,而这房间三面被堵死、包围。只有一面临海面崖,除非…除非…这贼会飞…否则…断无可能潜进这房间?!」
「所以,我说这肯定是内贼所为。」尤金说得斩钉截铁,目光直盯着张搴身后头的房门。他呼之欲出的答案是—玛丽亚。
顿时张搴觉得十分庆幸,幸好自己不是玛丽亚,否则早成了博物馆失窃案的头号嫌疑犯。
「我想未必。」
张搴的发言立马引来尤金质疑和挑衅的目光。
「这情形和那夜博物馆里头的情形是一个样。没有任何遭受入侵的跡象。但我确实看见了个黑衣女贼。所以…我是监守自盗嘍?然后再找上你来合演一场『作贼的喊捉贼』的戏?」
难得张搴又一回叫心高气傲自信满满的尤金哑口无言。顿时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无声的沉寂。
时间约莫过了五分鐘,尤金目光一抬,又再度开口:「要不,这案子便是熟人所为。」
「熟人?!」
「是的。熟人,和理察夫妇极熟识的友人。」
时至如今,张搴也不能排除这可能。但有了那晚无法解释的经歷,张搴只觉得这种推论的可能性不高。但他也明白他是无法说服尤金接受自己的看法。
「这事不难。待会找玛丽亚、或珍妮问个清楚。」
尤金回给张搴一个同意的眼神。但不出半秒,尤金目光又一瞥,出乎意外地对着张搴开口:「那如果不是呢?」
「不是什么?」张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金竟然会脱口问出这等问题。
「张搴,你是在向我示威,还是在逗弄我?!」
「所以,你现在是相信我所说的事情嘍?」张搴带着几分意外开口。
「我只是不想错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尢金回避了张搴的问题。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便是向张搴示弱。
张搴没有继续逼问。他可不想得罪及惹恼这目前唯一的同伴。张搴悄悄地走向书桌,绕过桌子,来到后头,撒满银光的窗枱,隔着玻璃窗向外望去。星空月色、乌黑海面上不时泛着点点银光,美得像是幅浑然天成的油画,一幅足以入驻博物馆的传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