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打烊。
陆贞走近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问:“掌柜的,我想找个住的地方。”
掌柜警惕地上下看了她几眼,拖长了声音说:“小哥,你找错了吧?我这儿是米铺,东街才是客栈呢。”他目光灼灼,一直朝她身后看去。
陆贞嘿嘿笑了两声,凑到他耳边说:“俺当然知道你这儿是米铺,可王家渡那些没路引的胡商,不都住你这儿吗?”
掌柜这才没了疑心,狡黠地笑了笑,“原来小哥是熟客啊,里边请!”他一路引着陆贞,嘴里问着,“小哥年纪轻轻,打哪儿来?在哪儿发财啊?”
陆贞故意流露出外地口音,叹了一口气,愤愤地说:“俺是株洲胡家的!前阵子赶马不小心,被马踢了一脚,管家留了点钱叫我养伤,结果活该我一时手痒,在赌馆里输了精光!那些人追得紧,俺只好先跑到王家渡避个风头……”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摸出半吊钱,不动声色地递到了他的面前,“俺知道规矩,俺只住五天,只要一间下房!”
掌柜的眼睛里露出精光,打着哈哈信誓旦旦地说:“放心,我也知道规矩。再说,住在我这儿,又有谁会来查三问四啊?”
陆贞不动声色地进了房间,这里虽然装饰简单,倒还挺干净。她之前和爹爹总是在外处理生意,对这些门道都十分清楚,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何况这里地处偏僻,用来养伤再好不过。虽说如此,在掌柜的收了钱告辞后,她还是小心地站在虚掩的窗户前,看他渐渐走远了,这才关好门窗,坐回了床上,慢慢地把裤腿卷了上来。虽然之前上过了膏药,但舟车劳顿后,她的腿还是明显地高高肿起。陆贞咬咬牙,从药篓里找出药油,一点点地给自己上新药,痛得满头大汗,上完药后也是疼痛难忍,好半天她才昏昏睡去。
在米铺里将养了几天,那大夫虽说人品一般,但医术的确不错,到最后一天,陆贞已经觉得自己行动自如了。她走到前面找到掌柜,“掌柜,跟你打听个事。这两天有没有商队去南陈的?俺想坐个顺风船。”
掌柜听到她这番话,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前两个月还好,最近西魏刚跟咱们北齐打得头破血流的,南陈的商队也害怕,所以来得少了……怎么,你不想回株洲了?”
陆贞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嘿嘿一笑,故作为难地说:“俺输的不只俺的钱,还有管家办货的黄金。俺会烧瓷器,南陈不是瓷窑多吗,俺想去那儿混口饭吃。掌柜,您老是地头蛇,帮俺想想路子。”
掌柜看陆贞去意已决,不假思索地挥了挥手,“眼下兵荒马乱,我也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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