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南独立之讯至,袁即褫免唐、任、蔡官职爵位,一面谋以武力压服。二十九日申令云:“据参政院代行立法院奏称:近者云南将军唐继尧、巡按使任可澄等,拥兵谋乱,通电各省,举动离奇,词旨唐、任等意存反侧,或被乱人迫胁,故有此前后矛盾之词。自知一己主张,与全国民意相反,故必将国民代表所决,一概加以诋诬,不与承认,以避违反国民公意之罪。不知君主立宪,既经国民公决,铁案如山,无可稍易,举国上下,皆无反对之余地!若以一二人私意,遂可任意违反,推翻不认,此后国家,将凭何者以为是非取舍之标准?无可为准,任听人人各逞其私,更复何能成国?癸丑孙、黄之乱,亦于议会依法举定之元首而肆其反抗,但逞个人私图,蔑视人民公意,行动于法律之外,终为国民所弃。以昔例今,事同一律。法制拘束,本不便于犯上作乱之徒,然国家舍兹,何以立国?今唐、任等行动,直为违背全国民意,并即违背云南民意,自全国视之,直为国民公敌,此其大罪二也!三曰诬蔑元首。按唐、任等通电指斥元首之词,有食言背誓,何以御民,应请明誓拥护共和等语。共和元首之即位,例有守法之誓词,载在《约法》,所誓者何,誓遵民意所定者也,以共和国之元首,一切应以民意为从违,此义推之古今中外,无不可通。设民意欲共和,而元首仍欲帝制,是谓叛民。反之而民意欲帝制,元首仍欲共和,亦为叛民。设使国民代表大会未经决定君宪之先,而元首即行帝制,又或国民代表大会决定仍采共和,而元首偏欲独行帝制,则全国国民,皆可以违誓相责,何待唐、任诸人?乃今日之事不然,当国人讨论国体之初,不过论共和之利害,并未拟议推戴之人,此学者之常情,即元首亦不能目为谋叛,而施其禁令。皇帝当日且曾为变更国体不合事宜之宣言,然此不过个人意见之表明,亦无由妄行其权以左右民意也。迨至代表决定,举国推戴,又以信誓在前,辞让勿允,明令煌煌,可以按颂。以理论之,共和元首之机关,既为国民所不采,而一切法令,又经国民总代表声明,须与国体不抵触者乃为有效。是则《约法》所载大总统以及即位誓词,皆在无效之列,不过用固有之名义,以维持秩序而已。此时元首求所见信于国民者,应即宣誓不再维持共和,方为恪遵民意。设以机关仪式之誓词,再用之于今日,国民其谓之何?此本至浅之理,至常之事,特因唐、任等蔑视民意,故将与今日民意相反之誓词,引以力重,又不敢谓民意可违背也。故必先诬民意之非真,乃进而诬为一人之意,以遂其动摇国本,糜烂大局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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