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姜守道,奉命主理你的案子,你就把你行凶的经过,先和本官讲一讲吧!”
言罢,他使眼色,令一众狱卒都退了出去。昏暗的牢室唯剩我们二人。
此时,我心境已然平复了不少,却又升起莫大的疑问。若按沅潮官制,主审此案的应该是大理寺的人啊,怎么会是他御史大夫呢?
说起来,他也真行,原先只是个虚衔散官,而今竟混入三公之列了!
如若他知道,现在站在面前的嫌犯便是他死去的女儿,不知会做何感想?
“嗯。”
“嗯?”
在我叫了声父亲后,姜守道便是接连嗯了两声,一声平一声惊,接连发出,有趣得很。我含笑端站在他的面前,又淡淡的,唤了声:“父亲!”
他前后左右看看,确定再无旁人,表情诧异得有些滑稽,指着我道:“你当真是疯了!阮风棠那老小子没来,你唤谁父亲?”
我亦不急于解释,只问:“在这世上,唤你父亲之人是谁?”
第十二章 步步为营惩妖后 (…
他耸肩吸了口气,望着我,若有所思的问:“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官来这里,是和你略谈一下堂审的流程,你不要另有什么打算!”
他戒备心好重,当真是官场老鬼了。我拖着不适的步子,走到一张破木桌旁坐下,盯着面前油灯陷入回忆,道:“九岁那年,母亲大人着一身红衣投了井。被捞上来时,身体已涨如馒头,指间仍死死握着一缕相绾的青丝。那是她初嫁之日,夫君对她的诺言。”
饶是我的语气淡定无波,他亦猛的一个激灵,怯然向后滑了步。
我又道:“十岁那年,因妹妹诬陷我偷她的玲珑翡翠钗,继娘罚我长跪雨中,不得进食。父亲大人在三更半夜,偷偷溜出房门,塞给我一张甜饼。那是我命中,吃过最好吃的饼。”
此一句言毕,他的袖子开始微微发抖。我又道:“十三岁那年,父亲生了重病,我于榻前日夜伺候。清夜无人时,父亲饮泪相告,他不是不疼我,只是太爱继娘。继娘不容我,他便不敢疼我,嘱我要多多体谅他,对继娘好些!”对他哑然一笑,我的泪已滑至香腮,问:“父亲,我要如何对她,才算好呢?”
我一连道出了许多外人不可知道的家事,尤其是最后一桩事,最后那一问,除了我们父女,也唯有鬼才会知道。他大惊失色,几欲返身逃出牢栏,奔至门前却又停住了。再回首时,他脸上已是水光泛泛,颤着舌问:“你是人是鬼?”
我甫想答,却骤咳了起来。他对我倒也生起几丝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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