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雁晚:
说真的,他现在不光眼睛疼,整张脸都隐隐犯疼。
夏日阳光盛,耳边尽是蝉鸣,温雁晚抱臂靠在门边,眼眸微眯。
前方,一抹身影逐渐远去,刺目阳光肆意切割着影像,像是磨砂玻璃瓶的底,再怎么看也看不透。
如同那人永远蒙着一层薄雾的清冷眼眸般。
思绪飘忽,眼前不禁浮现起,前世他将金钱挥洒空中后,隔着漫天的奢侈糜烂,与陆潮生四目相对的场景。
一瞬间的情感流露,悲切的、惊慌的、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虽转瞬即逝,仍被温雁晚精准捕捉。
只是随着时间的远去,那段记忆也逐渐模糊,细细回想,又仿佛那一眼只是自己的错觉。
拓印在脑海中的,仍是陆潮生经久不变的那副清冷无尘的模样。
想到这儿,思绪忽然顿了顿,温雁晚垂眸摇头,觉得自己未免可笑。
说到底,两人只是金钱交易,管人家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有钱不就行了?
他还真是,闲得蛋疼。
抬步,温雁晚朝校门外走去,与陆潮生相背而行。
步履慵懒,背影削瘦。
外婆提前入院,住校的日程也从周六提前到了今天,趁着中午时间宽裕,温雁晚特意回了趟南石路。
说是要整理,其实也没什么好清的,与外婆相依为命的十几年,不管别的有没有学到,勤俭节约四个字,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清理到最后,所有衣服加起来,连个手提包都塞不满,简直少得可怜。
温雁晚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对物质要求挺简单,不会饿死冻死就行。
把能穿的捡了捡,随意塞包里,空出的地方用学习材料填得满满当当。
还有毛巾、牙刷、脸盆、没用完的洗衣液和肥皂
打包到最后,几乎把整个家里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了,温雁晚这才满意,带着满身的家当,艰难地回了学校。
本以为到了下午,陆潮生就该恢复正常了,结果没想,这人见他回来,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垂着的眼睫浓密修长,有光从窗外打进来,阴影拓在眼睑上,像停驻了两只蹁跹蝴蝶。
脊背挺直,面容平静,握笔的指骨微微凸起,手型漂亮干净。
似乎在仔细描摹着什么,笔尖与纸面相触,不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不像在做普通的习题。
长腿伸展,温雁晚手托着下巴,身子靠在椅背里,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确定一时半晌,这人是真的不会搭理自己了,温雁晚撇撇嘴,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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