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于黑暗之中静静凝视着陆潮生的睡颜,从精致的眉眼,到挺翘的鼻尖,再到那两瓣已经彻底熟透了的殷红的唇。
好乖啊。
温雁晚在心里小声念叨,忍不住探出手指,在他鼻尖轻轻点了点。
可能是今晚月色太浓,寂静滋生过往云烟重新聚拢,已经许久没有回忆上辈子的温雁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辈子陆潮生的身份曝光后,陆家立时为他办理了退学手续,随即他便如人间蒸发般,再无音讯。
此时此刻,温雁晚心中却陡然有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来得毫无预兆,像是一只猝然射进胸口的利箭,心脏立时破开了一个小小的洞,血液流淌蔓开,将夜色也浸染得一片刺红。
潮生他,可能被嫁给傅景明了,嫁给了那个恶心的人渣。
一瞬间,温雁晚忽地涌起一股流泪的冲动,心好疼,疼到快要喘不过气。
自上辈子外婆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这么疼过。像是有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破碎了,再无法缝合。
温雁晚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唯有紧紧抱着怀中之人,轻嗅他柔软的呼吸,触碰他温热的肌肤,感受他胸口心脏一下一下沉缓的跳动,他才不会被湍急的海水淹没,自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幸好,幸好
幸好他赶到了,幸好他重生了,幸好他没有再次错过。
幸好,他们还有这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地、永远地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温雁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咦,卫生间里怎么这么乱啊是阿雁回来了吧?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把脱了的衣服乱扔啊,真是的
温雁晚眼睫有轻微的颤动,他蹙眉无意识呢喃一声,发梢在怀中之人温热的颈窝里软软地蹭了蹭,继续睡了过去。
楼下是夏末微弱的蝉鸣,屋外是外婆熟悉的唠叨声,这样有些小喧嚣,又充满烟火气息的早晨,温雁晚已经度过了整整十七年,时隔五年再次听见,只觉得安逸无比,睡梦也愈发昏沉。
卫生间门前,严桂英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抖了抖,又愣住:不对啊,这儿怎么有两条裤子呢?怎么回事,怎么把鞋都扔家里来了
温雁晚眉梢微微蹙了蹙,昏沉的脑袋有些许清明,又隐约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走廊外忽然响起两声不轻不重的扣门声,片刻后,李睿渊粗哑狂放的大嗓门也响了起来:雁哥,你和潮生怎么样了严严严奶奶早上好!
草!温雁晚脑袋一炸,瞬间醒了。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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