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皇上仁善,念旧情吗?姑母如何反而似有不喜?”
孙太后道:“皇上一贯身子不大好,昨日御医都才来报说身子亏空,需得静静养着,几乎不能问前朝事,如何会想到这内里的弯弯绕绕?前些日子甚至还和哀家说,有大臣说大婚后即要亲政,他身子精力不足,尚不打算亲政,因此不欲大婚。陛下若是有此城府,为祁垣绸缪打算,这亲政一语,莫非也是试探哀家?”
孙雪霄瞳孔微缩,想不到皇帝这样一个小小举动,超出了姑母的意想,便会想得如此复杂,看来姑母对小皇帝的控制欲,已强到了如此地步,若是如此,待自己果然也成为皇后,莫非也要完全听姑母一言一行,一旦有一点违背之处,便要受到猜忌?
她心念数转,但面上却仍然微笑着道:“侄女倒觉得是姑母想太多了。罚抄经与为母后抄经,这岂能相提并论?陛下夙性笃厚,一贯仁孝诚勤,命信得过的人为姑母抄经,且这祁垣又是姑母施恩,专门调出来放在皇上身边,乃是姑母慈祥爱护之心,皇上必定感恩在心,才命祁垣为您抄书,应也有让祁垣感报您深恩之意。”
“再者,”孙雪霄一笑:“我觉得陛下让那祁垣不在身旁伺候,只在屋里抄书,倒算得上是体恤之意了,那祁垣心高气傲,如今沦落为内侍仆役,让他真的跟着皇上进进出出伺候,怕是面上一时下不来,为姑母抄经,又避着人,这也是陛下待下宽仁了。”
孙太后听着觉得也有道理,心下微宽,笑道:“雪霄说得很对,倒是哀家多虑了。”她长叹一声看着孙雪霄,眸光慈爱:“哀家对皇帝,那是一片慈爱之心,全为他打算,只是如今皇上年岁渐长,又时时有些小人中伤离间,你知道的,皇上毕竟不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哪经得起这其中的谗谤呢,因此我也难免有时候想多了。”
孙雪霄连忙宽慰她道:“姑母宽心,陛下既然专程在姑母面前提起大臣们的说话,岂不正是对姑母孝顺恭敬,心无城府之举?姑母若是因此和陛下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孙太后转念一想,再想到小皇帝确实身子不好,微微一笑:“也是,当初藩王送适合岁数的宗室子们进京,是哀家一眼相中了他,先帝这才托付神器,立了嗣皇帝,他若有良心在,合该知道他有今日都是哀家给他带来的……”
孙雪霄心中微寒,但仍是附身道:“姑母乃是有福之人,皇上得姑母膝下抚育,仁慈孝敬,姑母不必心忧。”
孙太后却打趣道:“哀家看你这句句话都为皇上说话,想来也是揣摩皇上心思多时了吧?来日定能替皇上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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