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染了风寒,病了好几日,早朝也歇了多时。
有人影自回廊上匆匆而过,一阵风过,只听得“啪”的一声响,积在院中枝头上的雪瞬间砸落在地上,被压弯的枝头在空中剧烈地晃动着。
院中几个太监正拿着扫把清雪,偶尔还轻声碎语几句,大抵是关于宫中那些议论不得的事。
瑛夕端着热茶行至门口,便瞧见里头几个官员灰头土面地出来。她忙退至一侧行了礼,待他们走过,才直了身子入内。
熏香袅袅地自赤色珠帘后升起,令妧的身影隐约可见。
瑛夕奉茶近前,轻声问:“大人们……还是为了皇上的事?”
今日的茶叶泡得极透,握着杯沿都感觉得出烫。令妧的指尖流转,轻阖了双眸却是不说话。
皇上不朝,她如今可是监国公主,那些个大臣不来找她,还能找谁?
少帝在逼她。
脚步声骤起,伴着珠帘剧烈碰撞的声音,玉致喘着气入内,蹙眉道:“公主,瑞王来了。”
瑛夕的眼眸一撑,见令妧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她的双眸睁开,深邃且冰冷。
“去请。”
淡漠的话从唇齿间甫出,手中茶杯已搁下,令妧轻盈起身,心中回念,丞相不过前脚才出去,此刻瑞王就来了。
出去前厅,侍女早已上了茶。
瑞王未着朝服,一袭墨色常服正襟危坐,面前的茶水一口未动。
“六哥。”
女子曼妙的声音自内室传出,莲步轻移,伴着半室的轻萝香盈盈浮动。
瑞王转过身来,不惑的年纪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强健体魄,那是常年习武所致。他笑了,眼角到底有了细细的纹路:“妧妹出落得越发漂亮了,竟不知日后谁能消受得起这般美人。”
令妧亦是笑:“六哥今日来,怕不是与令妧说这些话吧?”
她上前坐下,瑞王的眼底转着笑,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本王与公主说说体己话。”
玉致与瑛夕悄然朝令妧看了眼,见她点了头,两人方退下去。
门被悄然带上,光线渐渐消失于门缝中。
令妧一手拨弄着今早才涂抹的丹蔻,闻声言道:“六哥是难得来找我说话的。”
乾宁六年,太皇太后去世时瑞王就不曾站在他们这一边。此后多年,瑞王也不曾与令妧有过多的交集,甚至是她这个监国公主的身份也叫他不服。
瑞王的两道剑眉一扬,低笑道:“六哥听闻皇上不懂事,冲撞了妧妹?”他瞧她不说话,又道,“崔氏的儿子,到底不会与你一条心。可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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