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石亦是低着头,不敢看令妧。
素白的手轻轻将垂落的帷幔掀开,令妧平静听完太监的话,随后点了点头。瑛夕忙催着张石先出去,又小声道:“奴婢去请了陈大人来给公主看一看?”
让陈描来也是好的,令妧正好也有话要问。
侍女侍从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静谧得叫人生怖。
娇弱身躯伴着素淡披风自床上起来,令妧悄然推开一侧窗户。院中早已是白花吐艳,蝴蝶成群,分明是朗朗一个艳阳天。纤指握着檀色雕花窗台,令妧回念着张石的话。
世弦不来见她,是不屑还是愧疚?
好深的一个局,他悄无声息策反她身边的人,竟能这般沉得住气。母后把那个重担交给她,殊不知她却做不了母后那样的人,倒是世弦——她在那个少年的身上,隐约看见了当年母后的手段。
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
这笑,笑得凄凉。
父皇和皇兄都曾想杀她,到头来,连世弦也还是不放过她。甚至不惜花费那么大的功夫导演了这场戏,也势必要除掉她。
夜色下那温柔的笑,雪地里那坚实的胸膛,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彻底嘲笑她的愚蠢,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天家没有亲情。
她失去亲情的幼年终究是补不回来了,她却还天真地以为她和世弦之间会慢慢地好起来……
廊外身影披着烈日阳光匆匆入内,陈描整了整衣衫才推门入内。
瑛夕抢着跑进内室,一眼就见了立于窗边的令妧,她一阵吃惊,上前才欲开口,便闻得令妧开了口:“孙太医呢?”那日过宜雪宫去,也不曾瞧见负责杨妃龙胎的孙太医。
侍女一怔,这才回过神来问的是她身后的太医令。
陈描行了礼,这才恭敬回话:“杨妃娘娘小产,皇上震怒,孙太医早在事发当晚就被处决了。”
这么快?
掌心传来丝丝痛楚,令妧的心却是一半揪心一半松懈。
“公主,还是先让陈大人给您看看?”瑛夕软语规劝着,又朝陈描看了眼。
着鸦色官袍的身影才往前一步,却听令妧低声道:“本宫要见杨御丞和秦将军。”
瑛夕变了脸色,悄然看了看陈描。陈描的脸色亦是难看,他一抬青纱笼袖,话语低沉:“皇上有令,除太医以外,盛鸢宫不得任何人进出。”
令妧猛地转身,犀利目光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世弦的用意昭昭,他担心她会宁死说服杨秦二人不必妥协于他,他很了解她。
“臣给公主把脉。”药箱已被轻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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