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沉吟片刻,才低声道:“传令下去,明日起程。”
北汉盛京已再无人能与他抗衡,等他回去,南越还有更好的消息等着他。十多年的隐忍,只为今时今日这一刻,他是真的快活吗?庆王眉心微蹙,继而又淡淡笑了,走到如今,他早已无法回头了。
将随行的将军留下,庆王于翌日起程南下。
百姓们纷纷都跑至城门口,遥遥观望那浩浩荡荡的南越队伍。允聿随着人流也往城门口一站,果真就见了那张扬显赫的越旗。百姓们议论着,有叹息,有悲愤,也有无谓。
“咦,公子,你也来看热闹?”
允聿回头,见是那医馆的药童。允聿“唔”了一声,转身朝医馆走去。药童也跟着上来,转了口问,“那位姑娘还未醒,公子还要坚持吗?”
允聿仍是不说话。
药童的眼睛亮亮的,“看来公子真的很爱那位姑娘。”他说着,下意识地朝允聿的手腕看了眼。腕口被纱布厚厚地缠着,空气中淡淡地飘着药味儿,那里,每日都要被割开两回,药童却从未见他皱过一下眉头。
静谧深夜,凄凄凉凉中,似是夹杂着一丝婴孩的啼哭声。尖锐、悲恸,听得叫人心悸发颤。
窗下帷幔,她又瞧见他的脸,那样素淡俊秀,他愣愣望着她,语声寡情薄凉:“姑姑,我恨你。”
“世弦——”
凄楚长嘶,令妧猛地惊醒过来。不经意间,早已泪流满面,哽咽得不能自已。
崔太后说昭儿是她的儿子,可是她时至今日却仍是记不起来。
世弦,世弦却说恨她……
“乔儿!”允聿守在她的床边,听她凄凉一声呼唤,他也猛地惊坐起来。
那温暖的大掌握住自己冰凉的手,令妧恍若做梦,抬眸看向面前之人,真的是他吗?
他拥住她瑟瑟发抖的身躯,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蹙眉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她呜咽地哭出声来,手指颤抖攥着他的衣襟:“允聿,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在这里。”
她仍是哭,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是我害死世弦,害死昭儿,是我引南越大军进来,世弦要恨我,也是应该。”
允聿听得心头钝痛,低沉道:“胡说,他不会恨你!”
微寒轻风里,允聿永远忘不了他拽住他衣袖时的神情,还有那不甘不舍的话语,他又怎会恨她?
令妧颤抖不已:“是我没用!”
“他只想你好好活着。”
“我对不起他。”
他紧拥住她:“这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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