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锦容正低头说着什么,原本可供六人落座的长桌,她却偏偏要挨着他挤在角落里,即使他听的并不专心,她的笑容却依旧满足而甜美。
听到脚步声,窗边的人回过头来,只看了她一眼便又转了过去,仿佛那空无一物的窗外有什么特别好看的东西,比眼前的佳肴美人都要好看的多。
大抵来说,这是一顿十分和谐愉快的告别宴。席间有百里垚这样的人,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冷场,他兴致颇高的和桂儿聊起枭阳国的种种奇闻逸事,月锦容也一反常态的开口,无非是一些路上保重,早日和夫君团圆之类的客套话,桂儿猜想月锦容心里或许正因她的即将消失而高兴,以至于原先的冷漠也按捺不住由内而外的化作了喜形于色。
说起来,换做她突然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正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并榻而卧,恐怕也要气的发疯,这么一想,桂儿也就释然了。
席间唯有三公子极少说话,确切来说,是极少和他们说话,每次桂儿抬头,都能看到元宝正缠着苏嬴教他吹那支价值连城的白玉箫。他在对着元宝的时候,目光柔和而温顺,反倒比对着她这个做娘的要和蔼耐心的多。待到分别之际,聪明的元宝已经能吹出简单的音节,桂儿知道他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却又不愿当面违拗她的意思,心里默默数着铜钱,不知到年底够不够给元宝买支竹箫来?
临走之际,百里垚欲送桂儿母子回客栈,问及苏嬴的意思,月锦容却抢先说道筥炉堂中尚要事等着他回去处理,苏嬴也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便和月锦容相携离开。
百里垚见状叹道:“小嬴我知道你不爱和女子打交道,可是后会有期总该说一句。”
桂儿正要说“不必”,苏嬴却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淡淡的答道:“没有必要,很快就能见面。”
他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如常,眼神却若有似无的扫过桂儿的脸,竟让她青天白日之下感觉到浑身发毛。
说真的,她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后会有期”!
虽然百里垚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有困难就可以找他帮忙,但是桂儿实在不明白一个落难皇子究竟能帮到她什么忙。再过几年,他的脑袋还在脖子上那就是万幸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此身如飘萍,来去本无踪。相逢固然有缘,缘尽也不必强留。所说一夜同榻,却比路人还路人……
她一边牵着元宝进客栈,一边胡思乱想,直到一阵微风穿堂而过,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破旧的小客栈一切如常,三步开外是离去之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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