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离开那个已经破碎的家,来到一条背风的巷子里依偎着坐下,先前的隔膜,已经在相濡以沫、生死与共的情义中淡得看不见了,两个人都伤痕累累,可是却疲倦得连疼痛都可以忽略,这疲倦并只是身体上的累,还有情绪起落太剧造成的心理上的麻痹,这种双重的疲倦下,两人不一会便在料峭的春寒中熟睡了。
后来,张丰到底还是被冻醒了,醒来的时候天是漆黑的,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想起来活动活动,却又冷得不想动身,便告诉自己说,运动虽然能让人暖和一点,可那是要消耗热量的,自己腹中空空,今天的早餐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想着想着,突然不可抑止地流下泪来,她本是为了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可是想起这一昼夜的经历,想到自己的处境,便无端的感到委曲。
之前的三十年,她一直有吃不完的食物,有穿不完的衣服,有宽敞明亮的房子住,有高床软枕可睡,有亲人关心爱护,做着算不上辛苦的工作,过着有尊严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生活,现在想来是多么诱人啊,可是当时她却只觉得沉闷无味!那些从未被她珍惜过的幸福啊,怕是只能放在心里,再也没有机会亲历了。
“我还能回去吗?还能继续做平凡的辛情吗?如果再一次魂魄出窍是不是就能回去?”想到那可怕的寂静和无尽的黑暗,她忽然又失去了勇气,“宇宙那样浩瀚,能两次进入同一个地方的几率近似于零,还是别妄想了吧。”
“要不换一个身体?”可是这种事情也是有风险的,万一不行呢?那岂不是悔之不及!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怕死。真的,她以前一直觉得日日相同年年相似的生命没有什么可珍惜的,总是想,假如死亡能够像眼眠一样无知无觉,她倒是欢迎希望死神早些降临。没想到都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了,她反而怕死起来,这算什么!
“姐——”张裕用微微沙哑的声音叫着张丰。
“嗯。”
张裕坐起来,张丰也跟着起来,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的身体都僵了,可是她又不敢随便翻身,因为好容易积攒的一点热乎气,稍一动就消散了,每动一下都只会更冷。
“姐,”看见张丰脸上的泪痕,张裕立刻变得小心起来,“你是不是饿了?别担心,我昨天抢到半个烧饼,藏到小屋干草下面的坑里了,我们去扒出来,正好看看范二那泼贼走没走。姐,你说他要是没走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你说怎么办呢?”张丰问。
“把他赶走!”昨天是因为小屋毁了,而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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