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旁边,姜宛卿拧干布巾给他擦手,吩咐嬷嬷去准备醒酒汤。
“熬浓些,”风昭然懒懒地,“孤今日高兴,喝得确实多了,头疼得很。”
姜宛卿说备醒酒汤只不过是走个过夜,顺便把人支开,此时闻言让人退下,问风昭然:“真喝多了?你没有先服药?”
“空虚说孤近来不能服药……”
风昭然抓着姜宛卿的手,微微有力便将她拉到了榻上,他的眸子水光莹莹,有些迷离,唇色也比平常红润一些,声音因为低沉而显得有点沙哑,“卿卿,这么久不见,可有想过孤?”
这样的风昭然就像一盏醇酒,盏是琥珀盏,酒是葡萄酒。
“殿下很快就要改口了,”姜宛卿垂下视线,转移话题,“不能再称‘孤’,要能‘朕’了。”
风昭然的呼吸里带着点酒气,他将姜宛卿拉得近一些,近到息息相闻。
他的目光灼灼,混合着渴望,姜宛卿不由自主有点退缩。
但风昭然只是将她揽在了怀里,头搁在她的肩上,轻声道:“卿卿,他们都死了。”
“孤曾经发过誓,要让所有欺压过孤的人,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他们都死了,孤原以来孤会很痛快,但是并没有,孤只觉得皇宫里空空荡荡的,恶鬼没有了,人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卿卿,孤只有你了,你别走好吗?入宫陪孤吧……”
“孤是太子,你便是太子妃,孤是皇帝,你便是皇后……只有侈是孤的,只有你能陪着孤,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他的声音越说越含糊,最终宛如梦呓。
姜宛卿慢慢抬起头,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他的皮肤在灯下看来益发苍白,仿佛只有薄薄的纸一般的一层,颈间的血管清晰可见,松开的衣领里露出来的锁骨陷下去深深的窝。
当真是瘦了很多。
他为这场战事倾尽了所有吧?
还有,这场战事也为他带来了一切。
他从此是帝王,高高在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威胁他,伤害他。
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现在他终于得到了。
姜宛卿轻轻抚上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