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秋风院,后花园,练武堂,再往前,就是通往厨房的石径,这时,一阵凄厉的惨呼声从前面传过来,再近些,就能听到“啪啪”地敲打声,又沉又重,就如敲在人心版上一样。
惨叫声有些熟悉,且夹着女子惊恐的大哭声,方怡心里一紧,带住哑姑的身形谨慎地蹲在一旁的花草丛里,拨开绿枝朝声音传来处望去,这一望,顿时如遭雷击,愤怒的火焰一下子就蹿得老高。
厨房前面的天井上,此时已围满一大堆丫头婆子,中间空出的一块地上,两个粗壮的婆子正挥着儿臂粗的木棍朝地上干瘦少女的手臂死命打着,每打一下,少女就惨呼一声,她的脸上嘴上都是血水,手臂上更是血肉模糊,周边的黄土地上,已染满鲜红的血迹。
在两个婆子不远,却有两条大黄狗正争抢着一大块肥肥的猪蹄。
而这个正被打得去活来的少女,正是早上说要到厨房里找点吃食的如花,看来,是她东西没找着,被人歹了个正着。
“杜妈妈王妈妈,这小贱蹄子手脚如此不干净,给我狠狠地打,今天不废了她的手,都道我刘玉霞治下无方,今日不来个杀鸡敬猴,往后恐怕有更多效仿者,治了她,等下我们连她的主子都一并问罪。”
一张楠木大椅上,大夫人挑着兰花指,漫不经心的拈着酸梅往嘴里送,一边居高临下的朝挥棍的两个婆子发号施令。
其他人噤若寒蝉。
方怡的手指甲全掐进掌心,她感觉不到痛意。
她从来不是一个乱发同情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相反,她还相当自私,善于用虚伪的外壳将自己包裹得严严的,从来没有出过一次纰漏。就如前世很小的时候,妈妈病死了,爸爸没等上两个月就把新妈妈娶了进来,她当时就笑得天真无邪,翘着小嘴围着新妈妈又叫又跳,把新妈妈哄得前后找不着眉眼。
后来生了弟弟,她的嘴巴仍然乖巧着,没能让新妈妈对她有一丝厌恶的机会,好似她毫无心机只是纯真快乐的爱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其实她的内心是冷漠的,没有大人的时候,她会把弟弟晾在一边,一个呆呆的坐着;新妈妈和爸爸吵架的时候,她会把弟弟推到大人中间,然后再远而避之,静静地欣赏着那一家三口哭闹争吵怒骂的热闹场面,她认为比看电影里的极速时刻还惬意过瘾。
她就在那种戴着面具的环境下长大,她也想着自己会一直无情的冷漠下去,可是现在如花的血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喉咙里有一股热气在往上冲。
她按住哑姑,缓缓自花丛中走了出来,低头垂目。
“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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