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翻一座山,便是唐家堡了。
江展羿扬鞭疾行,赶了一夜的路。寒风如刮骨刀一般飒飒袭来。江展羿体内之毒最受不得寒气,而今他又气乱攻心,到了翌日晨,只觉眼前一片昏黑,竟跌下马来,晕了过去。
这是唐绯第二回跪在唐门前。
她虽单纯,但并非不谙人情世故。一包首饰送完了,才有一姐妹念及昔日的同门情谊,愿意带她的疏天影去求见掌门。
此后整整两天,唐绯便一动不动地跪着,膝盖头起初很疼,到了现在,已没了感觉。
不是没有人嘲笑过她,说她明明是个弃徒,居然还不知羞耻地回来;说她拿了一盆没发芽的疏天影就想糊弄掌门,真真厚颜无耻……
从前的唐阿绯若听到这样的取笑,一定会跳着脚回敬回去。可这一次,她却什么都没说。
唐绯想,这些取笑嘲弄算什么呢?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猴子离开更可怕的事情了。
也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第三天傍晚,一番萧疏冬雨后,天穹悬起一道虹。彤色的唐家堡大门缓缓开启,里面走出一人——掌门唐绝,玄袍鹤发,眉目严凛。
他沉默半刻,慢声道:“何事?”
近三天不吃不睡,方才又淋了一场雨,唐绯的神智已十分模糊了。恍然见到掌门,她唇角动了动,才磕磕巴巴地开口。
“掌门,我一个朋友病了,是中毒。他看过好多大夫,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治好,你能为他解毒吗?”唐绯说着,又哆嗦着手从袖囊里取出一叠纸,“这是我一年来为他配的药方子,每副药服过以后的反应,我都记下来了。”
唐绝皱起眉头。接过那一叠纸。
其实唐绯的医术不菲,这些药方子已是无所不用其极,然而却无一副有效。
如此奇毒,怕是天底下,只有那么几种。
唐绝眉头拧得更深:“你的朋友是——”
“掌门,他姓江,叫江展羿,我叫他猴子。”提到“猴子”二字,唐绯心间蓦地一疼,她急切起来,“猴子他对我很好,唐门把我赶出去了以后,就是他收留我的,他还说,我以后也可以跟着他。掌门我求你,求你救救他……”
唐绯一边说,一边往前跪行几步,俯身就要给唐绝磕头。可是她实在太累了,刚俯□,浑身便瘫软如泥,昏晕在地。
唐绝看着唐绯,叹声摇了摇头,“来人。”
唐门里,即刻有几人应声而出。
“把她……”
“狐狸仙——”
话未说完,不远处便有一负刀男子亟亟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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