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到了何处去。眼睛上的帕子凉凉的,有冰片和薄荷脑的香气,闻起来挺舒服。他用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着,口中也不知断断续续哼着什么歌,还没来得及找仙人相和,困意却已经袭上大脑,大道飞速旋转起来,神思也被撞散了。
而就在柳二公子全身心地放松,准备在这一片混沌中来一场大梦时,薄荷的香气里却突然混入了一丝别的气息,沉而厚重,凛而馥郁。
这是梁戍身上的檀香味,柳弦安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一方面想告诉对方,今天三千世界统统打烊,请改日再来做客,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反正只是一场梦,自己若能努力醒过来,那么就不必再费心解释了。
按照柳弦安懒的程度,明显后者要更加省事,于是他试图睁开眼睛,想赶在梁戍出现之前梦醒,那条帕子却像突然有了千钧重量,压得人动弹不得。
梁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做什么?”
柳弦安假装没有听到,也坚决不肯回头,生怕骁王殿下这回又是没穿衣服来沐浴的。
梁戍只好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柳弦安还是没有醒,主要是不愿意醒,前方隐约出现了一只白鹤,他心中大喜,抬手想要召它过来,好赶紧带上自己跑路,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住。
他短暂地惊呼一声,终于离开梦境。
梁戍拿掉他眼前的手帕,问:“你没事吧?”
柳弦安倒吸一口冷气,不懂这人怎么竟能从梦里跟进现实,一时也说不出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心脏跳得如同擂鼓,半晌方才干哑道:“王爷怎么来了?”
“山下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便上来看看。”梁戍替他倒了杯水,“我见外头有许多人在烧火。”
“是,中蛊的百姓需要药浴。”柳弦安回过神,“活太多了,加上帮工也忙不过来,浴桶不够用,只能昼夜轮班,幸好有邱大兴帮忙,他将所有杂事都安排得很好。”
邱大兴便是那日咋咋呼呼要占山为王的、曾服役于西北大营的男子,这回为了能让骁王殿下多看自己两眼,下山后好向媳妇吹嘘,他没少跑前跑后。梁戍问:“只有邱大兴吗,那个大夫呢?”
“他啊,”柳弦安放下空水杯,“上山第一天随我去了趟停尸房,结果直到今日还躺在床上。”
梁戍揉揉太阳穴,搞了半天,自己这是给他派了个累赘添乱?
这时阿宁端着木盆推开门,口中催促:“公子我们快动身吧,邱大哥已经来……王爷?”
他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行礼,却被梁戍制止:“三更半夜,要动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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