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程素月嫌艳丽的裙子,与西南百姓的服饰比起来,简直能称得上是朴素。她每日都泡在山歌中,原本五音不全的嗓子竟然也能跟着唱上两句,而柳南愿的歌喉则要更加婉转,村子的老婆婆们记不住她的名字,索性称她阿莺,夸奖说哪怕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黄莺,也不如她的声音甜美。
常小秋也学会了几首歌,闲时自己哼唱,却不想惹得许多少女纷纷与他相和,当场闹了个大红脸,跳下高高的大树溜了,惹来身后一片笑闹。
好像这支队伍走到哪,快乐就会流向哪。
消息也传到了瘴林深处。
侍女道:“现在整片西南都在盛赞她的美貌与仁慈。”
乌蒙云乐坐在椅上,用力绞紧手帕,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
“圣女自然是要比她更美的。”侍女微微俯身,也看向镜子中的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放心,教主不会让那个医女得意太久。”
乌蒙云乐不满道:“可她已经得意得够久了。”
侍女一笑:“那是因为有许多人都未曾见识过圣女的美貌,自然会被她吸引走目光。”
“教主不允许我轻易出门。”
“那圣女就去央求教主。”
侍女的声音像是缠人的毒蛇:“教主最疼圣女,一定会放你出去,与那个医女一样,见很多很多的人,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同那个医女一样,见很多很多的男人,他们会为你发疯的。”
乌蒙云乐抚过自己的脸:“好,我这就去找教主。”
外头闹哄哄的,苦宥闭着眼睛,判断着来人的脚步声,轻得如同踩在云朵上。
“苦统领。”蜡月侧身“飘”进门缝。
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碰面了。第一次时,蜡月也是这么鬼魅一般地挤进房中,用一枚梁戍的兵符扳指获得了初步信任。苦宥用拇指摩挲着熟悉的纹路,并未开口。蜡月见他始终沉默,以为心中仍有怀疑,便继续道:“骁王殿下说过,倘若苦统领见到兵符后依旧心存疑虑,便提一提数年前在西北大营的那场蒙眼骑射,参加的将士们人人都有十环,只有苦统领脱靶两次,还差点——”
“够了。”苦宥实在忍不下去,“在那场骑射之前,我已经与狼族战了三天三夜……算了,说正事。”
“我是来接苦统领离开这鬼地方的。”蜡月道,“路已经有了,今晚就能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