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前李持盈抽空去了一趟刑部大牢,为了防止串联生事,几位土司被分别关在不同的监舍,除送饭清扫的杂役外轻易见不到人。因此冷不丁听说有人拜访,明知不对多吉仁次还是挣扎着坐直了身体。
“公主……”光线昏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公主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多年未见,他其实不能确定来人是她,记忆里的李持盈是个聪慧但温顺的小姑娘,偶尔惹急了才呲一呲牙,不似眼前人锋芒毕露——有时不是华服加身、珠冠满头就能镇得住场子,狐假虎威还是真材实料,对他们这样久在上位的人来说一看便知,然而心底钻出一道模糊的声音反问说除了故人,还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前来看他?
第一次来北京,他的兄长被皇帝下旨斩首,这一次来北京,断头台上将淌满他的鲜血。
李九误以为对方是想套话,没接话茬,坐定后微微一笑:“饭菜还用得惯吗?最近天气转凉了,让他们给你添一床被子吧。”
多吉仁次微微仰起脸:“你不怕他怪罪吗?”
看看,这就是典型的封建思想,这人的脑袋里不存在夫妻、手足、朋友,只有主子和奴隶,李九几乎想要叹气了:“你吃饭了吗?”
阶下囚没有挑叁拣四的权力,杂役什么时候有空他就什么时候吃饭,今日送饭的人一直没来,他也只好饿着肚子耐心等待。李持盈递了一小碟桂花糕过去:“关于如何处置你,朝廷仍在争论不休,说实话这事我不想管,今天来纯是自我安慰。”
他注意到她手上有很多茧子:“自我安慰什么?”
“如果我是你,大约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只可惜胜负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定下了,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川汉铁道通车后两边思想互相交融,农奴制被推翻是早晚的事,只是恰好立宪成了那个点燃炸药的引子,土司们不肯放权,朝廷亦不愿坐视他们抱团壮大、对抗中央,武力冲突在所难免。问题是世间许多事无法单纯依靠暴力解决,太子上书求情后川西依然动乱不断,总不能出兵把少民都杀了?就连乌斯藏方面也开始小动作不断,她想,不如树立一个改邪归正、洗心革面的好榜样,玛格丽特当很乐意帮她这个忙,当然,前提是他也愿意。
“我可以带你回天都,做生意、开讲座,什么都行,只是你得公开放弃信佛。”
多吉仁次慢慢咀嚼着桂花糕:“你住在天都?”
对于回家路上多了一个陌生人,李剑诗表示没太大所谓,她正忙着给爹爹写信,向他报告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郡主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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