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欠他人情?
可高傲如寒赋,要她的人情做什么?她敢说,她的项上人头和她的人情,一定要寒赋选一个,寒赋肯定想也不想,定选前者。
仇红想不明白。
于是在心里把萧胥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若不是萧胥耍些小孩脾气,她现在费得着大半夜无心睡眠,猜寒大丞相的心思?
算了。
还是等五日之后,她早些时间,亲自去太医署取药,一定要先丞相府的人一步。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自己负责,寒赋总不能批评她什么吧。
想到寒赋阴恻恻的脸,仇红恨不能明日一睁眼就是五日后。
这般打定主意,仇红解决心头大患,如释重负,又有了些睡意。
灭灯入榻,躺进她久违的柔软床褥,不到一刻,她便沉沉入睡。
***
同时,后梁极北之地,殊柏城,嵬木林。
正值时令暑中,此地却雪屑飘零,彻夜极寒,整座城池静谧幽深,独立寒雪。
嵬木林内,古松遍布,枝叶萧索,头顶浅淡星辉,林中阴影深处,同古松一并沉默静立着的,还有数十个收敛声息的黑衣轻卫。
远处城池通明,隐约灯火可见,城门半开,薄雪之中,行出一队离城的人马。
藏在嵬木林中的黑衣轻卫屏息以待,此路人马自羲和关入后梁,一路往南,马不停蹄行过叁百里至殊柏城,未做半刻停留,立即动身出城,往嵬木林的方向而来。
半柱香之后,御道之中响起一阵沉而重的铜铃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几道正在争吵的声音。
“裴照川?”领头纵马的人不屑一顾,“匹夫蛮力罢了,真要指望他出征西凉,不如提前给万夜营收尸。”
话音刚落,有一人立即附和道:“裴照川几斤几两,你我几人不知,宫里头做主的人还不知么?若裴照川真有本事,怎么不见他受命领兵,与西凉一战?”
此语一出,队伍里皆是赞同之声。
“裴照川之流,大家心知肚明,无非是靠着祖上荫庇,才走到今日之位。要说换我们其中任何一人,谁要上有他那样的家族做持,估计早就在他的位置之上了!”
“不错,你我不缺能力,缺的只是好命罢了......”
突然,在队伍前头的一人拉马停驻,横挡下后头的马队,这人面色不虞,像是忍无可忍才出声反驳。
“...若裴照川靠得是家族荫庇,自己没半点真材实料,当年仇红又怎会亲自将她的万夜营交给他?你们不信朝廷,难道能不信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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