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开口向仇红说过一句话。
仇红本以为他是个哑巴,阿珑却解释道,他幼时生过一场大病,伤了喉咙,出声极难,从此话也讲得少。
仇红心中那点怜悯之心燃得更旺,从此这平康里,她是不得不来了。
***
仇红闲时便来看逐野,有时带些书籍话本,有时又不知哪里淘来的稀奇玩意儿,总之都是哄小孩儿用的,她没有什么经验,只是营里有几个家中添子的同僚,她照猫画虎,应该能学得八九不离十。
但逐野显然不是一般孩子,他对这些无甚兴趣,甚至在仇红最开始来的那几天,仍然衣着轻薄来见她。
仇红花了几天,才将他此举纠正过来。
渐渐地,逐野也适应了这样古怪的迎客生活。仇红从不要求他做任何事,每日到他房间,也只是安坐在圈椅之中,她有时看书,有时小憩,甚至连饮茶都要亲自动手,不让他出半分力气。
一张小小的圈椅,一本书,一笔墨,她能沉浸其中许久。
逐野明白,她其实并不需要他,也不需要这间屋子,她只是心肠柔软,施舍他一些善心罢了。
她来此地也极有规律,半月一次,一次半天,半分不会多,也绝不会少。
今日也是如此。
她在太阳刚爬过平康里角楼以西时准时拜访,却未从正门,而是从梁下飞檐突然现身,从窗框跳进房中。
逐野什么都没问,一路看着她到了老位置上去,后背一靠,整个人却不似往常那样从容,肌理紧绷,放松不下。
她双眉不平,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逐野也并不发问,只是与她相隔着软玉屏风而坐。
逐野能感受得到,她心中积虑,足以伤神,方才匆匆一眼,他瞧清了她眼下乌黑深重,眼眸混沌,应该是许久未曾睡过好觉。
她用过这里的墨,看过这里的书,却从未动手触碰过这里的丝竹乐器。
逐野不知道自己能回报她些什么,好在他能拿手管弦之乐,就算不能让她安眠,至少也希望能将她眉头扶平。
乐声奏起,圈椅里的人微微侧过脸,什么也没说,逐野却知道,这是她的默许。
他俯身吹笛,一曲悲歌被他婉转吹奏,少了些苦调,多了些平缓柔和,阳律阴吕,玉振金声。
一曲吹毕,屏风上的影子不动,逐野侧身去看,她竟不知何时闭目,如今已安睡了。
逐野心下一动,轻放下手中竹笛,起身振袖,朝她走近。
窗外夕阳醉红,融进她朱颜玉面。
逐野屏气敛息,一步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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