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上场,驰援西南。
那是一场仅仅一月,却叫人苦不堪言的熬仗,吐谷浑与后梁积怨已久,见梁军如见死仇,招招是殊死一搏的猛攻,即使不伤及后梁的根本,也要凭自己蛰伏已久的獠牙,生生从这已经风平浪静多年的帝国之躯上,咬下一块血肉来。
西南关隘,顷刻间便成了吞噬人性命的修罗地狱,不见天与地,不分白与黑,深夜的寒风里翻滚着流矢的飞声,举目疮痍,火燎后落败的草灰卷尽风沙,哀嚎与恸哭都是血腥的滋味。
此时,京中正覆雪,苍苍茫茫的雪影中,传信之人手执邸报,快马加鞭,行于宫墙之中孤寂的甬道。
满朝文武提气以待,长颈相望。
等来的却不是战事告捷,战乱平定。
而是主将裴映山的死讯。
力量悬殊,偃月营寡不敌众,主将裴映山冲锋在前,以身殉国。
而副将仇红,于穿月关一战中,叫敌军首领长枪洞穿了肩骨,身受重伤,翻身坠马。
待休战后去寻时,竟是不见踪影,下落不明。
四个字,令满堂失色。
利落又无情。
令苦等她凯旋的宋池砚,失了最后一点可以枯守的念想,肝肠寸断。
高台之上的梁帝缓而沉地仰起头来,只道三字。
“一个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一月后又是一月,转眼冬日已深,换过新年,仇红的下落仍是不明。
整整三个月,她生死未卜。
圣意不可催促,礼部却仍是早早备好了国丧。
她的遗物从云疆,经由沿路百姓长跪相送,遥遥而至帝京。
比起旁人足以纪念的颇多,她留下的东西,少得可怜。
空冢寂寞,碑前风雪乱逐。
宋池砚此生,再没有比那更难熬的一个冬了。
窗外的北风夹着雪,抨在漆门上。
除此之外,万籁俱寂,烛焰跃然。
又是一年的冬。
但今时与往日不同。
腊八佳节,宫中张灯结彩,欢庆隆日。
金銮殿歌舞升平,宫妃大臣位列其中,梁帝与人同乐,气氛融融,而殿外太液池则显得寥落许多,冬日已深,湖面上寒气深重,一眼望去是远不见边际的墨色,遥遥地望去,只见湖边零星地散着几盏花灯,与金銮殿中灯火辉煌相比,微弱得几乎要看不见。
没有人会晓得。
正在宴兴正酣的此时,被墨色吞噬的湖心中央,一只毫无所依的小舟之中,一对鸳鸯瞒天过海,逃了皇帝的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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