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两人早已默契,没有什么争让。
店家先斟了两碗煎茶,施有良呷了一口,问道:“我听着高太尉差你去领今年的新火了?”
“不过是跑腿帮闲。”梁兴苦笑一下。
“怎么?看来他是真器重你,接下来该会有好差事了,你总算能施展些抱负了……”
“多少人搬金驮银,候在他府门外,好差事哪里平白就能轮到我?这一阵,我这肚皮里都要闷出虫来了,又不好跟别人说去——”梁兴把这几天在太尉府坐冷凳的事说了一遍。
“至少领新火还是差了你去,这也算是件要紧差事——对了,来的路上我听人议论,说许多大臣从宫里领的新火,在途中被鬼怪抢了,不知是真是假。你没遇着吧?”
“哦?其他人也被抢了?”
梁兴一惊,刚要讲自己的事,店家端了酒菜上来,他便停住了嘴。店家将碗筷、酒瓶、酒盏和一碟麻油莴苣一一摆好,谦笑一声,转身离开了。梁兴先取过酒瓶斟了酒,和施有良连饮了三杯,这才压低声音把新火被抢、偷盗佛灯的事讲了出来。
“抢火的真是鬼怪?”
“行动极快,并没看太清。不过瞧着狗脸狗尾,形貌的确怪异可怖。”
“难道真是年景不好,鬼祟纷纷出来警示?”
“施大哥也信这些?”
“我也惶惑,说不信,却又做不到全然不信。前一阵京城掳走那些幼儿的食儿魔,听说形状就像黑犬。”
“我当时也想到了这个传闻……”梁兴又一阵心悸,不愿多想,便笑着又劝了两杯酒,“施大哥,我用佛灯换御灯,这算不算是三十六计中的‘李代桃僵’?”
“呵呵,兵法中,‘李代桃僵’是舍小救大。不过从本义来说,是桃李并生,受了虫害,李树代替桃树僵死,是舍己救人之义,佛法也有割肉食鹰。你这计策更近于‘偷梁换柱’。而且,这法子太险,万一被高太尉察觉,这一生前程恐怕就毁了。”
“担上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不好过。丢了新火,罪过更大,我也只是两罪相权取其轻。还好,顶着御赐的名头,人都难得多想,算是蒙混过去了。三十六计中的‘树上开花’便是这个道理吧?做些假花在树上,花虽然假,树却是真,人信了树,便难得怀疑树上的花。”
施有良不由得笑起来:“你果真成了兵法痴,要紧关头,竟还想着这些。”
“哈哈,当初不正是大哥引我入魔?来,敬大哥一盏,感谢大哥引领教导之恩!”
梁兴的父亲原是个农家之子,却极想读书,但乡里连一张字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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