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出李景的名讳,他却在最要紧的关头,爆出剧烈的咳嗽声。
陆云卿只好:“陛下乃真龙天子,自会康健无虞。”
皇帝也是真觉得陆云卿沉得住气,唇角扯出个讥讽之笑,继续做戏,断断续续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景儿老师,待朕百年后,也要,好好照看景儿。”
“是。”
他老迈的手从帐中伸出来,交叠在贤妃细滑的手上:“贤妃,贤妃朕心爱之,已立下圣旨,殉葬,永生永世陪着朕。”
陆云卿从未听皇帝吐露过殉葬的想法,一时愕然,有些迷茫地望向贤妃。
但她始终垂着头哭泣,躲开了他的视线。
皇帝追问:“爱卿以为如何?”
陆云卿踌躇片刻,仍道:“好。”
此时此刻,他又如何说说不?他不过外臣,如何左右皇帝身后要哪个妃子殉葬?只是这话,贤妃听了定然心有不悦,但皇帝驾崩后,陪葬的是哪个妃子,谁有会在意,这些日后都不是问题,先将皇帝稳住后再说。
皇帝听了,只觉得好笑。
他真心实意宠了十年的女人,在陆云卿眼中,不过草芥。
贤妃心境,本来便如飓风过境般荒芜,如今更是在心窝子上狠狠扎了几刀。
道理她都懂,难受却依旧难受,皇帝如今,无非是像一头恼怒的大猫,亮出锋利的爪子,如逗弄猎物一般。
她苦笑着:“臣妾,愿意追随陛下左右,只求陛下,放过他们罢。”她越说,泪水越滂沱,她趴在皇帝脚下,哀求道:“陛下,臣妾知错了,放过他们罢。”
陆云卿终于察觉出端倪,他再难维持淡定表情,瞪大了双眼,低声自语:“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皇帝的反问伴随一声冷笑,中气十足,响彻殿内。
陆云卿浑身一震,瞬间反应过来,皇帝大抵是清楚了他的所作所为,他动作迅疾地挑开幔帐,露出袖中暗藏的匕首,一把抵在皇帝喉咙。
他是个文弱书生,但比老态龙钟的皇帝还算多几分力气,何况占了武器与先机。
皇帝怒目而视,一个高声的“你”字憋出口腔,却被刀锋狠狠地在喉咙划了一道,他才不得已压低声:“你竟敢——竟敢弑君?”
殿门口就站着守卫,皇帝也没想到文质彬彬的陆云卿是个胆大包天的。
陆云卿挑眉,竟还是一副不显山露水的淡定模样,他压着嗓音:“没什么不敢的,陛下如今逼我到这副田地,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若不斗胆弑君,您又会放过我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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