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是在强撑。裴砚知她面子薄,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将剩下的小半个豆沙包一口气都塞进嘴里,鼓鼓囊囊地噎着, 腾出手来扶她。
楚沁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但他仿若未觉, 她想想到底作罢了。清秋清泉很快端来水来, 她去洗脸漱口不免要弯腰,他就在身后帮她扶着腰。去梳妆落座又费劲,他又一语不发地扶她落座,倒很有一种说不清的默契。
只不过虽有默契,房里也还是太安静了些,安静得让人尴尬。楚沁思虑再三,总归找了个话题来说:“三郎,你这回……”
“叫名字。”他道。
楚沁一怔,他从镜子里看着她,重复了一遍:“叫名字。”
“……裴砚。”她干巴巴地改了口,心里腹诽他这回将这要求提前了好些年。
然后就听到他说:“沁沁。”
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那个哆嗦太明显,裴砚看得笑出声,摇摇头,又道:“方才想说什么,你说。”
楚沁努力缓和了一下情绪,摆着一副“说正事”的神情,再度启唇:“我想说,你这回既然被东宫选上了,什么时候开始去东宫当差?可需要住在宫里?多久回来一次?”
裴砚道:“昨日我问了,说是十月初才正式当差去。按道理说每日都可回来,只是太子若有什么事着急要办,难免要住在宫里。”
楚沁点点头,又问:“那学塾呢?是不是去不成了?”
裴砚一哂:“日后跟太子一起读书,学塾不必去了。”
楚沁恍然大悟。上辈子她从未过问过这些事,她只知裴砚三年后参加恩科一试即中,觉得他日日在太子面前当差还有空做学问也挺厉害的,现在看来还是名师出高徒。
梳洗妥当,楚沁坐去膳桌前用膳,在她梳妆时一直杵在旁边看她的裴砚也回到桌边继续吃,只是总忍不住想弄点东西喂她。
比如豆沙包,他揪下小块喂了她好几次;比如米粥,他舀起来吹凉然后往她嘴里送;再比如酱菜,他吃着好吃就想给她尝,可他是空口喂给她的,她也没过脑子就吃了进去,结果就被咸得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