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只有十八岁,近来的这些波折几乎是他遇到的头一桩大事,还直接就关乎储君与朝堂震荡,有几个人心里能不乱?
他在心慌意乱中还能立即想到编个身份帮他们母子遮掩已经不容易了。
可这点理智并不能让她不生气。
她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像个傻子,方才的瞎难过也很不值。这种“不值”不能深想,心念稍稍一动,就会让她觉得上辈子从头至尾都不值,许多本身能说清的事情,他们都没有说,几十年都过得稀里糊涂的。
她于是越哭越凶,裴砚自知安排欠妥,只得好声好气地一再赔罪。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楚沁好歹把哭声止住了。他的拇指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的脸颊,她仰起脸,满面泪痕瞧着可怜兮兮的,眼睛还有点肿,借着最后一缕残存的不安拽着他闹小脾气:“真跟你没关系?你发誓。”
“我发誓。”裴砚衔着笑举起手,立起三指,“我裴砚,若跟花痕与两个孩子又半分关系,这就让我替霍栖入诏狱,秋后便凌迟而死,死后挫骨扬灰。”
说得这么狠,可见毫无心虚。
楚沁破涕为笑,在他怀里蹭了蹭,便要往外走:“我们回去。”
裴砚“嗯”了声,却偏要人备轿来。楚沁说不用,他还是执拗地支使王宇去了,转回身摸摸她的额头:“以后不许下雨天这样往外跑了,便是没孩子也不能这么淋啊。”
楚沁闷闷地应了声“哦”,等轿子备来,到底是乖乖坐了上去。
宅院里的路比不得街面宽敞,能在宅中行走的轿子都小,只能供一个人坐。裴砚于是便径自往正院走,走得倒比楚沁还快些,楚沁进门时,他已在屏风后换衣裳了。
楚沁这才注意到他衣袍下摆处沾了许多泥点,再伸手一摸,下头半截几乎是湿的,可见刚才回来时挨了淋。
楚沁不免愧疚了一下,对着衣服暗自吐了吐舌头。接着就丢下衣裳寻向屏风,在屏风旁边一探头——
裴砚全身只穿这条亵裤,冷不防见有人过来,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转而看清是她,他的笑容也还有点僵:“去歇一歇。”
“我来帮你。”她步入屏风后,探手去取铜盆里的帕子。
裴砚这一路赶回来,不仅淋了雨,还出了汗,更衣前自要擦一擦。她拿着帕子走进他,他却禁不住地面红耳赤,她望了他一眼,也跟着脸红起来。
——两个人当了这么久的夫妻,这种事她做来自问应该很自然,现下这么一脸红才想起来,她竟然没太这样看过他。
她自然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可那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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