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宫侍淡声提醒。
吴大人汗水糊了眼睛都没敢抬手擦,弓腰低头将纸双手接过来。
宫侍转身要走,吴大人立马朝身边下人使眼色。吴府下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往宫侍手里塞。
见宫侍收下,吴大人才上前两步,低头轻声问,“小大人可知道长皇子今晚是在宫里,还是回了长皇子府?”
及笄的皇子一般在宫外都有自己的府邸,何况是长皇子司牧这种先皇在世时便受宠的皇子。
只是司牧处理政事住在宫中,极少回他的长皇子府而已。
吴大人根本不在意司牧住在哪里,他要是露宿街头更能大快人心,她这是在间接的问长皇子晚上的行程。
宫侍眼睫落下,颠着手里的荷包笑着开口,“长皇子晚上一直在外面,天未黑时出门,亥时一刻才回宫。”
这个时间段正是吴嘉悦约了谭柚在巷子口见,准备将闹事的事情安在谭柚身上。
宫侍说完带着两个侍卫离开,心满意足。他既按照长皇子的吩咐透漏了消息,又得了银子,简直美滋滋。
而吴大人站在原地,前脚宫侍刚走,后脚她就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还是吴嘉悦跟身边下人反应快,及时接住吴大人,否则她可真躺地上了。
吴大人觉得半颗心脏都凉了。
她跟众位大人商量的事情长皇子全都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晚上特意出门。他就像只捕食猎物的豹子,安静地蛰伏在暗处,不吭不响地看着事情往前发展,耐心的等着她们布完局。
吴大人想,若是谭柚真闹出了人命,为了让宫宴顺利进行,长皇子怕是会先把事情捂住,事后再用此事要挟谭家。若是要挟成了,他目的达成。即便不成,左右不过是谭柚的一条贱命。
而她们,纯属是为长皇子的计划做了嫁衣。她们辛苦布局,司牧却成了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吴大人索性坐在地上,抖着手,将掌心里被汗水浸湿的纸条打开。
她心惊肉跳,嘴唇颤动,隐隐有个答案。
纸张展开,是司牧那跟长相截然不符的字迹。白色纸上,他龙飞凤舞磅礴大气地写了两个字:
谭柚。
吴嘉悦的夫子,谭柚。
“……”
这简直是把吴家的脸摁在地上摩擦,把吴大人的尊严踩在脚下,还顺带着碾了两下!这件事全然是司牧那不屑轻笑的作风,带着嘲讽般,把巴掌狠狠地甩在吴家的脸上,随后柔声提醒她们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