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小小的椭圆形叶子,肉质的碧绿茎杆,霸道地爬满了河堤。
即使多年不见,江逸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地上这片绿色植物——马齿苋。
小时候和外婆住在农村,每年春夏两季都是在各种野菜的陪伴下渡过,其中,江逸最爱的就是马齿苋拌着高粱面烙的小薄饼。
外婆常说,在旧社会,人们吃不上饭的时候才吃这个。每次听外婆这么说,江逸就会笑嘻嘻地回答:“正好我现在多吃点,记住了味道,等到吃不上饭的时候自己做。”
原本是再随意不过的玩笑话,没成想,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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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前,江逸顶着全家人惊讶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厨灶间。
洗菜、切菜、点火、烧水、和面,虽然起初生疏,但一系列活计做下来,越来越上手,惊呆了一家子围观者。
“逸哥,你会做饭!”大山惊叹。
“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个?”夏荷坐立不安。
“哼,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懒怠着也吃不上饭。”梅子不屑。
“都说‘君子远庖厨’,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云舒感慨。
“逸、逸哥,香!”小宝不加掩饰地表达喜悦之情。
这顿饭可谓丰盛,金黄色掺着碎马齿苋的高粱饼、蒜泥拌的马齿苋菜、香滑可口的马齿苋蛋花汤。
量足、味美,苏家兄妹连日来第一次吃上了顿饱饭。尤其是小宝,肚子撑圆了还舍不得放下碗,夏荷不忍心说他,反而自己红了眼圈。
大山拿着块高粱饼在夏荷眼前晃晃,笑道:“我说这个黄面也能吃,阿姐还不信。看吧,逸哥做得这么好吃。”
夏荷脸色微红,解释道:“我只见过大哥拿它喂马,以为人不能吃,怕吃坏了肚子才不给你们做。”
江逸算是看出来了,苏家人的生活经验可以说是半点没有,就连夏荷,估计以前也是在深闺里养着,现在下厨也是万不得已赶鸭子上架。
他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他们从云端跌入泥土。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心态始终如一,丝毫没有自怨自艾。
至于他们屡次提起的“大哥”,貌似是家里的灵魂人物,江逸推断那位十有八、九已经在变故中死翘翘了,要不怎么忍心丢下一帮孩子,一直也不出现。
夏日午后,江逸颇有情趣地在院子里铺了张席子。
摊开四肢躺在上面,头顶是茂密的树冠,微风徐徐,带来枣花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