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亡,原本有些肥胖的叁花猫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弓起背时几能见骨,从前喂养得光亮的皮毛也潦草地铺陈起。
从前她倒着梳它的毛它会恨恨地露出尖爪,到后来无论她怎么用它喜欢的方式抚摸它,它都只能艰难地眯着眼睛,口留出一个小缝断续呼吸。
程幸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生活中稀松如氧气的事物蓦然抽离的情况,所以咪咪的死对她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心电图的直线跳跃拉长到刺穿她的心脏,泄露她的部分灵魂蒸汽般沸腾蒸发。
程幸透过咪咪望尽了自己的一生,将咪咪的骨灰葬在宠物公墓后,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数天,没有再如头两天一样大哭,她熄灭所有的灯,缩在黑暗里沉默,偶尔抽泣两声。
假期的最后一天,她像决定点哪一家外卖一样决定了——在夏至前死去。
一向拖延的她给自己定了一个死线,真正意义上的死线。
她还记得去年刚租下这套房子时,告诉自己果然夏天会发生美好的事情,尽管夏天辜负过她很多次,但她终究是只记得好的部分。
房东老太太性格温和,会让她想起初中时的领养家庭的外婆,只是在那位外婆去世后她也跟着被退货,如同一个试用期内的商品,物尽其用则舍,再正常不过。
无论如何是不能给房东太太添麻烦的,哪怕不死在室内,说不定也会给这座房子烙下凶宅的标签。
程幸将一个个居民区、旅游景点排除在自杀地点以外,随之附赠的割腕、上吊等方式也跟着被吊销录用资格。
在她的自杀方案尚且悬而未决的时候,路江寻开始追讨程幸,像是徒手掰开将阖的电梯门,胸有成竹地预判她会放他。
程幸对路江寻的情感很复杂,绝不能算是喜欢,她只是偶尔会对他感到愧疚,看见他真诚的表情她有时会很难过。
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她不该拿他当泄欲工具,作为他的可以上床的朋友,在他找到下一任之前,她就先行用最极端的死亡道别了,几天前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突然变成了骨灰盒,这种事情未免太耸人听闻。
但是这种愧疚在见到路江寻一个人吃饭以后发酵成了其他情绪。
她清楚路江寻对她绝对不是施舍,他认真钻研菜品的模样分明是希望能把最好的而不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奉献给她,这丝毫不符合施舍的定义。
可哪怕听说过爱情,她也对爱情毫无了解。
于是这段关系顺着大地震后的地表裂缝溜出,颤巍巍浮在空气中,生杀予夺之权在她。
走到前两天经过的餐厅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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