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白再也忍不住了,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啪的断成了三节,看着墨偃月的眼中也渐渐蓄积了风暴。
墨偃月无声道,“好好玩。”随即几个跳跃消失在了远处。
寄白气极反笑,手也是慢慢松了下来,墨偃月,果然还是我太仁慈了,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只待此次夏试顺利过去,便是他的不安生时候。她啪的将木横打掉,关上了窗,沉着声道,“你退下,有事我再喊你。”
小僮似乎被她的语气骇住了,忙应了声是,喏喏的退下了。
寄白强忍着怒气,坐在椅子上铺上雪白的宣纸,开始磨墨。墨偃月故意将题目定在“竹画”上,就是要她无法藏拙,因为他知道她在京郊时公子入画要她练手的只有竹,公子入画又是此次比试的鉴画先生,她若笔上功夫比先前差上一点半点也会让公子入画知道。
墨偃月就是要让她在此次夏试中夺冠,进而获封,借以让她声名流出。他知道她是故意让夏试流言四起,让人们都关注她这个书墨斋的神秘女徒,进而达到留名--庸名的目的。所以他来了,来打乱她的计画,选取对她最擅长并最不利的竹画作题目,给她使拌,让她即使有心也无力。
寄白如今只恨当时不该同公子入画合力完成那副竹枝图》,公子入画自然是知道她的斤两的,那她该怎么办?怎么装?谁来告诉她,她该如何落笔?
寄白手中握着蘸饱了墨汁的细毫迟迟未落笔,手腕微晃。
却也知道这不是办法,寄白一咬牙,闭上眼将笔重重落下。对不住了师父……
公子入画的声音在门外淡淡响起,“她作画时不许有半点噪声,你紧着些。”
小僮声音初时有些高尔后忽然放低,仍听的出语无伦次来,“小的,小的知道了。”那透过门板的尖锐足见他内心的激荡。
虽然不知道公子入画为什么忽然在她门外,但仍成功的让寄白内疚了。寄白在桌前手一顿,心中排山倒海的涌起内疚感来,她烦躁的自暴自弃的伸手将手中略略成形了的画揉成了一团,扔在了一边。
此时寄白是真的无奈了,不是要辜负了师父就是要增加自己曝光的危险,她眼睛瞥向桌子,尔后眼中一亮她倏的伸手将桌上的石兰一把摘下,开始最原始也最笨的方法。
“师父,墨家,师父,墨家,师父,墨家,师父,墨家……”
如同念咒一般,她紧紧的盯着最后那一瓣石兰……
已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