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上的人姿势都不同,却都看的出极为随意,黑发雪颜,那时的脸甚至称得上稚嫩,眼中却是惊人的老成,自负之意溢于画表。
“险些忘了曾经的样子了,”寄白喃喃的走近,伸出指尖轻抚画上人的青丝,不过数月光景,她竟有恍若隔世之感。正中半人高的铜镜中映出面前人的样子,清楚的,纯粹的,苍白的,单薄的,冷漠的。
寄白就这样站着,目光移向铜镜中的自己,身形远不如从前,衣衫也有些松松的挂在身上,勾起一抹嘲讽,“这还真是一瞧上去就是形销骨立的样子,不知是否有几分我见尤怜呢?”
就着铜镜,寄白慢慢伸手拉开了衣衫上的带子,将费力穿上的外衫松松一拉便掉在了地上,而后便是内衫,雪白纤长的素手缓慢的解着自己打上的结,动作竟是极为优雅,一室寂静无声,她似乎都听的到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说不上强稳有力也足够她知道自己仍鲜活。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有些陌生,镜中的人面容精致而冷漠,原本两颊的肉都消了下来,已经是活生生的美人面了,她的目光却渐冷。
仿佛是做着别人的事,寄白除了身上最后一丝屏障,素手轻抚上锁骨,冰冷的手触着温暖的身体,不可抑的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镜中人的胴体虽瘦却无穿上衣服后的惊人单薄,身形匀称,腰腹间无一丝赘肉,衬得酥胸虽不伟岸也自有风情。
不知这副身体之于他人如何,寄白垂下眼睑。
仿佛是他人之目寄白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转而走向一旁打开尘封的箱子,取出一套画具。在身旁摆开,此为西洋画具,寄白原就更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西洋画的写实感,当初的竹画如此,自画像亦是如此。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寄白眨了眨眼,即使现在单只她一人,镜中人也再难现出曾经难掩的睥睨天下的傲然了,这就是真实,数月时光,世事变迁,原本极力隐藏的锋芒也自湮没。
铺好颜色,寄白歪着头看着镜中人,她原本就少揽镜自照,对如今这副皮囊更是陌生了,不由得停了笔,细细看起。而后想了想,又从衣箱中拿了一袭薄纱出来,轻覆在光洁的身体上,这才开始拿起画笔在纸上细细勾勒起来。
不知是公子入画不在书墨斋还是如何,或是她同王妈说的话奏了效,她在里屋作画的时间里竟无半人打扰,屋里淡淡有些松脂的香味,寄白也不知为何自己尤为偏爱西洋画法,看着纸上未干的颜料和渐渐显了形的画中人,或者,是因为那画中人更像是真的,而不是师父笔下水墨的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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