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帕子往她脸上一顿抹。
“阿……”太子咽下习惯的一声“阿嫂”,“母妃”实在叫不出口,只好用童年时代的称呼:“裴姐姐。”
太子称继母为姐姐,也算天下奇观了。若被那群文臣知道,少不得有几个老头子要谏到中风。
二人前来,想谈的无非是楚王的事。先帝吸取了前朝教训,对诸王严加限制,王琮手中并无雄厚兵力。不过,他身经百战,甚得军心,拥有丰富的反叛经验。毕竟本朝正是造反得的天下,先帝爱重楚王这个长孙,行伍布阵都教了他十足,如今形势委实不明朗。
太子含含混混,透露了楚王的起兵檄文。除了虐民无道,残害忠良这些套路,还骂皇帝私行无德,废坏纲常。
这指向明白不过。贵妃面上懵懂,内心却翻江倒海。曾经她幻想,哪天皇帝厌弃了,同意公主把她撵出宫去,还能够破镜重圆。如今王琮已发觉真相,恐怕最想做就是杀了自己。
“这个笨蛋琮郎……”长公主连声叹息。皇室血脉不丰,骨肉情深,实在不忍坐视自家人相残。其实她一直想骂兄长看中侄媳妇的糊涂混账事,奈何皇帝骂不得,只好去骂侄儿。“不值当,不值当啊。”
在王家上下眼中,她历来是不配的。贵妃视线落在远处,慢慢生出了隐秘的期望。但愿王琮马到成功,最好将这个宫城一把火烧了,她也好一了百了死个干净。
虽然柔弱,她本性并非婉顺。
破罐破摔了,甚至敢于把皇帝挡在门外,质问他要欺辱臣妻到什么时候。
“欺辱?”皇帝反倒笑起来。“朕若在欺辱你,今日便放你回家。往后不分白日黑夜,只要朕想,你就得乖乖进宫来让朕作践。”
裴停云羞愤已极,不管身份,顺手便抄起个香炉砸过去,皇帝堪堪躲开。这样掉脑袋的大胆,也仅仅换了个闭门思过,恩赏照旧流水不断。
有时候皇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人到中年,才会对年轻的新欢宠如娇女。
但也不总是如此。有一回天子无缘无故动怒,扼住贵妃脖子不放,差点酿出人命。
到眼前发黑,浑身灼痛的时候,皇帝方才甩手,她抽了骨一样跌在地上,咳嗽连连,涕泪交加。
皇帝冷冷道:“难受了?害怕了?你若再放肆,等王琮被绑回来,我让他在先帝陵前吊死,晕过去就放下,清醒了再吊,让你看着他瞠目吐舌,便溺一地的丑态。”
她连哭都不敢再出声,只能把脸埋进膝盖,浑身发抖。
过了几日,皇帝又无事般召她家宴,依旧是个清平雅正的好丈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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