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君王,字字铿锵:
“臣斗胆,妄以豫州之劳、少卿之位,换圣上一道明旨。”
“待到日后废后之时,还求圣上开恩,饶她性命,还于我府。”
殿中之人皆是一惊,连接着请命都给忘了,下意识微直起几分/身,试图觑上一眼上首之人的面色。
可惜旒珠之下,什么都难以窥得。
在他们惊疑之际,旁边的姜二公子目光一颤,也沉默地走到人身侧,撩袍跪了下去。
姜淮亦然。
众臣看着这一切,喉头滚了滚,默默俯身叩下。
他们明白,今日若能叫圣上应下此事,那姜家也大抵也不会再阻拒什么了。
可...今上当真能应下么。
朝臣心里满是不确定。
金銮殿内,缕缕日光渡洒而下,高座上的帝王垂着眸,薄唇轻动。
向来旁观于侧的执棋人,头一回主动入了这局中。
“允。”雍渊帝道。
姜卓卿闭上眼,历来挺直的脊背终是弯了几分。
他将两手交叠合在额前,与众人齐身叩拜的动作一同,缓缓而拜。
“臣,叩谢圣上隆恩。”
日光明媚,殿外枝上叽叽喳喳的,是喜鹊的轻啼。
*
“娘娘...”幽闭的宫殿中,从外走进的奴仆软了腿,竟是直接跪跌在人跟前。
外间枯枝上,停于其上的鹊鸟正啄着尖上的尾羽,可自己这荒凉空寂的栖息处却忽然有了些许响动。
那是道满是惊恐的声音:
“安亲王他,他拿着立后圣旨去了姜家了...”
佛像前,那正点着香的人手细细颤着,脸上的神情却平淡极了,像是在思着什么。
燃香上散着股股白烟,不知过了多久,那垂垂朽矣的老媪才终于又有了动作。
却是一阵笑声。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就是姜氏,好啊...好啊...”
“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被算计了还要感恩戴德...你倒是从未变过。”她抬起眸,手中的烛火被灭于香炉的烬里。
喉间溢出的笑声由低转高,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原来我这个杀人如麻的儿子,竟也有一日会动了情。”
寒凉的冷意侵入脚底,跪坐于地的宫人们都被吓住了,臂上竖起一片寒毛。
受惊的雀儿一扑棱,最终还是飞远了。
他们谁都不敢搭话。
死寂的殿内,唯回荡着一人的笑声,入骨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