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雄猛的咳嗽了几下,拿帕子捂住了嘴,随即又不着痕迹的将帕子,揣回了袖袋之中。
“在下周羡。”
“这人的手,并非是被老虎咬断之后,吞入腹中的,而是被人用利器……初步推断,是用斧头砍断之后,然后才被老虎吞食的。”
“是以,这不是一桩大虫伤人案,而是谋杀案。”
池时说着,伸出手来,接住了一朵小雪花。
祐海的初雪,向来是来得快也去得快,落地成水,像是下过一场雨一样。
别说现如今,就是她上辈子,要在雨后的凶案现场采集证据,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山中老虎被打死了,先前凶手忌惮猛虎,现如今可是随时能够上山清理现场。
这东山她必须立即就去。
池时语出惊人,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你怎么知晓,不是老虎咬的,而是被人砍断的呢?”
池时听着那周羡的问话,皱了皱眉头,“用牙咬碎骨头,和屠夫用杀猪刀斩断骨头,是截然不同的。以利器砍断,截面相对来说,整齐一些,在骨头上,会有一字痕迹。”
池时说着,打开了装着一截手的木匣子,指着那断面说道,“而且,这手掌上尚存有肉,从色泽和腐烂程度来看,这人应该是刚刚被人杀死,然后就喂了老虎。”
“老虎吃饱了之后,来不及消化,便被这位给打死了,是以你们方才能够辨认得出,这是人手。”
池时说着,啪的一声关上了那木头盒子,分开人群,翻身便上了小毛驴,对着大树底下的一个少年招了招手,“陆锦,走了,去东山。”
那个叫陆锦的家伙,穿着捕快的衣衫,解下了拴在树上的一匹老马,跟了上来,两人径直的朝着城门口行去。
站在人群中的打虎英雄周羡,担忧地看向了待在原地的池冕,“那池时,是你堂弟吧?我听说,这祐海县的仵作,是你池冕才对,那陆捕头,却好似更听池时的话。”
这个人,用着最真诚的表情,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挑拨离间的话。
池冕看着池时远去的背影,对着周羡,皱眉一皱,“我是瞧着你们主仆二人穿着不一般,是打京师来的贵人,有心结交一二。”
“但你想要我嫉妒池时?这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搁咱们祐海住上几日,打听打听,就知晓谁才是这地界一等一的爷了!”
池冕说着,抖了抖袍子角上沾的血,再也不看周羡,同那郭屠夫说道,“仔细些仔细些,若是漏掉了一点骨头渣子,池时能打爆我的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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