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圆又凸的眼珠子再无半点凶光,反倒是因为过度膨胀的缘故,令人感到他在临死前目睹了什么眼珠都要惊爆的事情!大大张开的、龇着白牙的嘴巴,更加增强了这样一种印象——与其说他是被杀死的,还不如说他是被活活吓死的!
也许是插进心口的刀子没有拔出的缘故,流血并不多。
“看出来了——”他喘了口粗气,回应林凤冲的提问,“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还无法确认赵大是自杀还是他杀。”
“我说的名堂,不是这个。”林凤冲说。
“啊?”楚天瑛有些惊讶。
“当然,门窗反锁,又是双手握住刀柄插进心口,确实存在自杀的可能——但我说的名堂,在你的脚下。”林凤冲再一次把手电筒对准了地面,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照亮的范围更大了一些,不再局限于走过的道路。
楚天瑛低头一看,大吃一惊,差点晕倒!
我怎么站在波浪粼粼的河水之中?
他下意识地抬起脚,鞋底感觉到的却依然是有点黏的黄土。
怎么搞的?
刹那间,仿佛骤然戴上深度眼镜一般,视线一片模糊。
他用尽力气,才让飘忽的目光集中起来,终于发现,原来整个房间的地面上密布着一层鱼鳞样的土皮儿,每片土皮儿都有婴儿手掌那么大,两边向上翻卷着,拈起一片,很坚硬,但是用力一捏也就碎了,而自己跟随林凤冲走过的那条路上,由于已经被踩踏过的缘故,所以刚才看到的只有被踩碎的黄土,黄土上布满碎裂的条纹。
“这是怎么回事啊?”楚天瑛指着刚才被误以为波浪的一地土皮儿问。
“我问过本地人了,说是渔阳库每年夏天涨一次水,每次涨水都要越过大堤淹没这里,连那个牌坊和亭子的尖儿都要没顶,水退掉以后,被水裹带的泥土就会沉积在简易房的地面,用不了多久,阳光透过南窗一顿暴晒,就会形成这样的土皮儿。”说着,林凤冲拿手电筒照了照墙壁与天花板接近的地方,虽然同是铅灰色,但很明显有一条自然形成的分界线,上层比下层的色泽略浅一些,“看见了吗?水就淹到那条分界线以下的地方。”
分界线附近,趴着好几条土黄色蚰蜒,每条都是15节肢体,15对长足……楚天瑛感到恶心,不由得低下头,却见地上那些被踩碎的土皮儿,裂开一条条妖异的纹路,仿佛层层叠叠的蚰蜒在蠕动,他全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正在这时,听见了林凤冲的询问:“天瑛,你还是没看出名堂吗?”
说来说去怎么又回到起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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