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神裔拥有不死的血脉,永生的躯体。
这种力量曾被无数人垂涎,他们食其血,分其骨,却并未分得半分他的能力。
但永生的力量何尝不是一种诅咒?
苍淮无涯的生命中,已经数不清历经了多少个黑暗中的日夜。
他早已习惯了独自身处黑暗中,不分昼夜。
自他开辟了这一方沉剑池,每日便在池底睡睡醒醒。
初时,池底的石头还时常被飞出的剑气搅得粉碎,到后来,已经被永不止息的剑气磨砺成了圆润的模样,不会再被轻易摧残。
他能睡着的时间越来越短,大多数时候只是闭着眼睛漠然内视着体内不断被摧毁的经脉与血肉。
但自从一时兴起带回了魔域的祭品,一成不变的黑暗便不复往日的平静。
时常有外来物件落入池底,还伴随着少女清越的嗓音。
每当有动静,他便会有片刻分神,从那种状态中抽离出来。
连日来,周遭不再有声响,池底再次恢复了安静,是他熟悉的寂静。
他不被打扰地、专注地观看着血肉的毁灭与苏生。
胸腔中,曾跳动着一颗金色的心脏,但此时那里只余下浓墨一般的深黑。
诡异的深黑中,大大小小的剑气无序发出,炸开一蓬一蓬的血花。
身上四处都是剑气的割裂伤,血肉外翻,深可见骨。
在鲜血染红池底之前,他动了。
他面无表情地,五指成爪,嵌入胸膛。
一双手,极稳。
甚至没有分毫的颤抖。
更浓郁的血色氤氲而出,但他的苍白瘦削的指尖却稳稳地嵌入胸膛,探入那诡异的深黑之中。
最紧要的心脏被自己亲手扼住,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苍白。
他神色漠然,蓦地,指尖收紧。
苍白的五指染血,自胸膛抽出深黑的长剑,池底凌虐的剑气顿时一滞——
那是怎样的一把剑?
剑身暗黑无光,连一丝光都反射不出,仿佛是极恶的深渊,是无尽的哀嚎与鬼哭,刹那间,沉剑池万剑齐鸣!
似是畏惧,似是悲鸣,剑身齐颤,是俯首之态。
剑主,出世了。
诸神埋骨之地,以不灭怨气凝结而成的剑,其名——
宰怨。
被他以血肉祭炼的心剑。
胸腔,空了。
他的唇边溢出血迹,墨瞳之中却仿佛有火在燃烧。
天空中有阴云积聚,万里长空皆被浓重的乌云笼罩,空气滞涩,气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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