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岂不是就要耽搁了你的大日子!”
说着,她便火急火燎地上前,动手将窗扉给阖上。
柳三娘这话这表现,属实是有些夸张了。
眼下正值季夏七月,纵使是晚间风凉,那也断没有因此就染上风寒的道理。
说到底,柳三娘真正担心的,根本就不是她会不会着凉。
而是七日之后的出阁宴,是否会在她身上出现意外。
初沅敛去眸底愁云,颔首低眉地说道:“是初沅不懂事,让三娘担心了。那往后几日,我就不站在这风口透气了。”
都说如闻其声,如见其容。
她的这把嗓音温柔软糯,还真像极了她这个人,江南水乡的一场杏花春雨般,如酥浸润心间。教人一闻一见,便恨不能为她寸断了柔肠。
若柳三娘是旁人,说不定还会在她这满含歉意的解释中,心生怜惜。
可她是亲眼看着初沅长大的,是断不会再被她这清纯无害的外表给骗过去了。
这丫头啊,看着乖顺,实则脑后的反骨,比谁都硬,藏得啊,也比谁都深。
柳三娘阅人无数,自诩能洞察人心,可这么多年以来,却唯独对她看走了眼,险些栽了跟头。
原因无他,实在是初沅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太具有欺骗性,太能蛊惑人心。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干净清澈,盈盈秋水一般,微微上钩的眼尾,又恰到好处地添了几分娇冶清媚,顾盼生辉之间,勾魂摄魄。
每次,她用那双清凌凌的琉璃眸,怯生生、又泪涟涟地觑上你一眼,别说色令智昏的男人了,就连女人,那也没办法对她竖起心墙,拒之门外。
柳三娘向来都中意这种乖顺又听话的美人儿,所以就未曾对她设防,甚至还当做明珠一般捧着、宠着,悉心娇养了好几年。
她对初沅挖空了心思,倾囊相授,指望着她能一鸣惊人,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这养不熟的丫头,竟然还会趁着节庆时防守不严,从浮梦苑跑了!
真不知道当时,那丫头是在暗地里筹划了多久,柳三娘愣是让人找了两天一.夜,差点就到了报官的地步,这才得到消息,说,人在城南的一个破桥洞发现了……
彼时正值上元,天冷得刺骨,那小丫头就裹着件破烂衣衫,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良久,她才因为柳三娘的声音,慢慢地从臂弯抬起头来——一张漂亮的脸蛋早已脏成了花猫,就只有那双泪光莹然的眼睛,在阑珊灯火中,美得动魄惊心。
这哪还是柳三娘悉心娇养的倾世名花,这分明……分明就是个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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