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刺杀虞崇峻的那些人都已经招了——他们是受你的指使,才有此行动。”
“假使你真的是三清四白,你又何必着急前来,闹出这样的动静!”
圣人瞪目怒视着他,扯着沙哑的嗓子质问着。
随着他一字一句的落下,镇国公的整颗心,也好似灌了铅,不住地往下跌。
——若是圣人真的顾念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情谊,对他们谢家有过信任,又何必因为旁人的一面之词,便软禁了他的夫人、孙女和儿媳?
思及此,他不禁双眸微阖,心头涌上失望和怅然,“臣追随陛下数十年,也曾和陛下称兄道弟,在刀光剑影的沙场之上,同生死、共患难。臣是亲眼看着陛下如何收复破碎山河,登大宝、平天下,创立如今的太平盛世。”
“但,臣也是亲眼看着,陛下是如何在权利之中忘记本心、迷失自我的。”
“难道,陛下是想让臣,成为第二个宋颐吗?”
镇国公的字字句句,似乎都砸在圣人的心上。
其实圣人一直都知道,当年的那场叛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不想提,不愿提。
提起了,便是锥心刺骨的痛。
圣人怔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应。
一时间,泼墨般的夜空之下,两军静默对峙。
一边是人多势众,一边是孤军奋战。
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可就是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结局,却陷入了长久的、凝滞的僵持。
谁都没有先动作。
直至,两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道跌跌跄跄,一道不紧不慢。
狼狈和从容,错落地叠在一起,打破此刻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