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要面对,他昔日所犯的过错。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始于他的多疑,始于他的偏执。
当年,若非他质疑宋颐的忠心,轻易地定了他的罪,那么,也不会有之后发生的种种不幸——
谢家的两个儿子不会无故身亡。
他的皇后,也不会为了保住宋家仅有的血脉,设计送走初沅,让初沅为他的罪孽,受尽颠沛流离之苦。
是时候,该由他来做个了结了。
圣人阖上手里的奏疏,抬首环顾底下的文武百官,末了,终是做好了决定。
……
当天的朝会之上,圣人便下了罪己诏,检讨昔日之过错,与此同时,也以年老力衰为由,将政权交由太子,近乎退位。
宋家蒙受了十八年的不白之冤,终是在多年以后的今日,得以洗脱。
为了弥补,圣人册封宋颐之女宋初瓷,为平阳郡主。
而桓颂则因为豢养死士、草菅人命,谋大逆,罪不可赦,徒三年,流三千里。
这样的消息一经流转,便在长安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此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早就根深蒂固地成了众人的共识,如今,却在一|夜之间,真相大白,颠覆他们的认知。
任是谁,都无法在一时片刻接受。
散朝之后,承恩侯也回到府中,在郑潆为他更衣的时候,将这件事情转告:“阿潆,宋颐谋逆的案子,平反了。”
郑潆是他的续弦,小他十岁有余,是昔日,宋长淮的未婚妻。
当年,若非宋家出事,她也不会在妙龄之年,嫁作他的继室。
虽说,岁月催人老。
韶颜稚齿的美人,也会在时光的流逝之中,容颜老去。
但她还是朱唇玉面,婉顺的眉目间,犹见当年的风韵。
听了他的话,郑潆手上的动作,不禁有刹那之间的僵滞。
她眸里的光微黯,原本挂在唇边的笑,也逐渐变得牵强。
郑潆站在承恩侯的身前,为他宽衣。
她垂目,对着承恩侯的胸襟出神良久,方才艰难地翕动嘴唇,道:“是吗?”
“……能够真相大白,也挺好的。”
这些,都已和她无关了。
——若是放在十八年前,她还未曾出阁的时候,她也许会为此喜极而泣。
可现在尘埃落定,她已是他人妇,以往的那个少年将军、她曾心仪的人,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宋长淮。
不论她有多么的意难平。
他们,都回不去了。
承恩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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