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等声音安静下来。
弹罢的人坐在钢琴前,面前没有一张谱,所以镜面上唯一能映出的就是演奏者的脸。而静止下来的手指还停在最后一个键的位置,彷彿还在回味那些音符。
「下雨的时候,我就会想要弹它……」钟昀翰彷彿自言自语的。
「你喜欢下雨?」
钟昀翰在这一瞬间好像清醒过来,带着一点讶异,转头看向丁浩潍,「你知道?」
「我看见你在摸雨……」丁浩潍抱着自动出现在沙发上的小抱枕,顺便用脚撑开小毯子,「还有你今天的伴奏。」特别不一样。但他不会说,他的生命里没有那些那么高明的词。
「我喜欢下雨。还有雨打在东西上的声音,像是车上、窗上、铁皮屋、木头的沿廊……」
如果钟昀翰在车里,丁浩潍完全能够想像他伸出手指反覆描摹,抚摸着车窗上打花而后滑落的雨珠。
「不会吵到邻居吗?这个时间。」丁浩潍指了指墙上的鐘,指针是十一点半。
「这栋公寓住的都是音乐系学生,或是靠这行吃饭的人。我们有不成文约定,最晚的底线是晚上十二点。」
「我懂了,你们这些人一定得住在一起,因为一般人受不了。」光是想一下每天自己打电动在砍砍杀杀的时候有人在附近乱吵,他一定受不了。丁浩潍倒向沙发的一侧。
他才刚躺下,楼下的杀猪声相当即时的像是鬼魂一样透过墙壁,穿了上来。声音并非想像中大,但确确实实的存在。
「楼下是拉小提琴的。」钟昀翰说。
「那二楼?」
「单簧管。」
「一楼?」
「大提琴。」
「你们或许该交个朋友,说不定能组一个管弦乐团。」
「我不认识他们。都是用听的。应该多半都是大学生。」
就在这个时候,小提琴的练习无预警倏然中断,拉弦的尖锐音传到丁浩潍的耳里,「老天,这种房子我死都不要住。」
「呵,」钟昀翰笑,「其实这样的房子还满抢手的。屋主一家都是这个领域的人,只是各自嫁到了别的地方去。每层楼都是独立的吸音建材、气密门、双层气密窗,租屋附钢琴,而且是平台钢琴。这些条件不是哪里都遇得到。」钟昀翰说着说着,眼光落回了他的钢琴。他起身,拿起了拭琴布擦拭着刚刚在琴键上留下的指纹。
或许音乐家都会钟爱他们的乐器,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儘管那是屋主的,租来的钢琴。丁浩潍看着对方凝视着钢琴每一吋的模样,问题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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