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优雅而纯净,但他的呼吸远比下午急促,「fromglentoglen,anddownthemountainside……(沿着山谷与山谷,穿越到山边飘散……)」
鐘昀翰的声音清澈空灵的在他们两人之间回盪,彷彿真的置身在歌里的场景,幽谷里悠扬的乐音牵引着他们的灵魂,
「'tisi'llbethereinsunshineorinshadow(无论阴晴,我将会在此相候)……」钟昀翰唱到这里,吸气声相当强烈,他连喘了两声,歌声就此倏然的断裂中止。
丁浩潍明白是为什么。这首歌需要相当的肺活量,他领教过了。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啊。」钟昀翰垂下目光,苦笑里轻声说道。
而后鐘昀翰轻闭双眼,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钟昀翰不曾向任何人提过他在病中的那一晚。高烧侵袭他,疫病忽快忽慢的拉扯他乾燥的呼吸,他热得就要炸裂,又冷得需要一个拥抱。他十分恍惚,有种与死亡亲近的感觉。相当真实。
发烧的那一天,钟昀翰做梦了。梦里他葬在一个山间的树下,偶尔有风拂开枝枒的时候就能照到阳光。他的灵魂在墓旁栖息。有一个人背着光向着他走过来,一步步的靠近,但他认不出来那是谁。接着那个人在碑文前蹲下细读。然后钟昀翰听见歌声。
他想开口问对方的名字,但他无法说话。
……他知道那便是死亡,它如此无情的将世界分隔,它将来不及的一点点可能全都贪心偷盗。在他的年纪里那已然不再陌生。
但是他来了。就算那个人看不到真正的他,读不到他,甚至触摸不了他的任何一部分。
……但是他来了。
梦里的他把泪水掉在土地上,在足跡所至的泥上开出白色的花,转瞬遍生在他们之间。
这时候钟昀翰又听见了歌声。
他张开眼睛,看见丁浩潍不近不远的脸。伸手可触的距离。
是丁浩潍的声音,从他刚刚断掉的乐句接了下去。
「ohdannyboy,ohdannyboy,」丁浩潍的声音颤抖,「iloveyouso.」
丁浩潍知道他的声音没有钟昀翰或阿飞的那么漂亮,但他曾经叫阿飞教过他唱,那些英文字大多半他都不认得,但他知道怎么学,他一句一句的学。
现在他一句一句的唱,由他接下了主旋律,他知道自己的拍子跟音准大概差劲的只有六十分,换气也换得乱七八糟。最高的高音甚至超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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