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翊反问得说不出话来。他应该是怎么样的?苏雁也在暗暗地问自己,他应该是像游戏上的那个Ghost,冷静果断,可是有时候也会耍无赖,带着他这个年纪的应有的激情,也应该像那个她第一眼看到的小太阳般的男生一样,不仅自己像一个发光体,也能温暖周围的人。他更应该像之前他所说的那样,宁可自己去打工也要为自己凑学费,来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周身仿佛被一块坚冰所封闭,带着不可扼制的疲惫与无奈。
这些话苏雁都说不出来,因为她也逐渐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也或者哪一个都不是。在他本应该享受作为男孩的权利时,他却硬逼着自己去承担男人所应当承担的责任。他在不断地长大,也在不断地放弃,可放弃不应该成为他生命的主题。
最终苏雁只是开口说道:“我感觉,你只是一个被迫长大的孩子。”
“从我62、责任与信任 。。。
爸爸走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没有时间慢慢长大了。”这句话很沉重,但是许翊却仿佛就是这么轻易地举重若轻地说了出来。
“我要学会照顾我妈妈,她得了重度抑郁症还有厌食症,我就看着她一天又一天的消瘦下去却无能为力。她吃什么吐什么,每天就只是看着我爸爸的照片发呆。你相信吗,我们天天在一起,可是她甚至足足半年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走的时候,我觉得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对我而言也是。她的离去只是不想再拖累我了,——她是自杀的,她趁我出去买午餐的时候自己拔掉了氧气管,我只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
许翊重新靠回墙上,抬头定定看着北京那并不干净的夜空,漆黑的夜空像一袭沾满了污秽的幕布,看不到零星的光芒。他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平淡地说着一个仿佛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我知道她那最后一眼是什么含义,三年,为了给她看病我甚至连学费都交不起了,她不想再成为我的负担,但是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我知道她希望我能像爸爸期望我的那样,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所以我什么活儿都干过,最开始的时候,美国很多地方不允许雇佣18岁以下的青少年,我就偷偷给人打黑工,直到后来,我爷爷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而我也终于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