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弥深,他揪了揪太子的鼻子,“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师傅,”荀欢四顾一望,夜静如水,除了裴渊就再无旁人,她才继续说了下去,“我做错了事,我偷偷留下了藏书阁的钥匙,又跑去暗间,现在父皇什么都知道了,甚至怀疑起师傅。我给师傅惹祸了……”
“不怕的。”裴渊伸出手抚上太子的额头,动作温和地扶他再度躺下,“一切都会过去,师傅不会怪你。”
生怕他会离开,荀欢立刻捉住了他的手,“裴渊……裴渊你不要走,为我留下,好么……这偌大的世界,我在乎的只有你了……”
“阿翊,你是太子,你要在乎的太多了。”
“不!我不是太子!我是荀欢,你记得么,就是灯市上我让你写下的那个名字!我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而来,就是为你而来,所以我不在乎别的!”荀欢几欲歇斯底里起来。
裴渊怔愣了片刻,继而似是想通了什么,“所以你不是太子,你是别人,一个叫做荀欢的人?”
“女人!”荀欢生怕他错过这个重大的细节。
而裴渊像是对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毫无反应,只是陷入了沉默。少顷,他倏然起身,又不辞而别地朝着殿外走去。
“师傅你去哪?”荀欢急了,伸手想拽住裴渊,却扑了空,“师傅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师傅?”
离去的背影像是写满决绝,眼中的他就那么径直出了殿门,头也不回。
荀欢只觉一时气血攻心,喉间传来一阵猩甜之味,她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别走!”
“阿翊!”
低沉的一声呼唤将荀欢拽回现实,她睁开双眼,只见眼前坐着的竟是秦徽。
太子已经迷糊了一整天,高烧不退,可急坏了秦徽。裴渊一死,太子竟也跟着生不如死。昏睡的时候,还不住地呼啊喊着裴渊的名字。
秦徽越想,越觉得裴渊这颗长在太子心头的毒痈剜得恰到好处。
不过毕竟是传家传国传基业的独苗,秦徽放下了这些计较,一直陪在太子身边,一边听着太子呼唤别人,一边眼巴巴等着他好转。
“太子你总算醒了,快松开手,朕的手都被你攥麻了。”
荀欢连忙抽开手,望着秦徽,委屈的泪水很快就迷蒙了双眸,一切竟是梦,裴渊终究没有回来……
秦徽甩了甩酸麻的手腕,而后又碰了碰太子的额头,这才解颐,“不烫了。你这小崽,可叫朕操碎了心。”
难得看到秦徽父爱泛滥,荀欢觉得应该借此打听一下裴渊的事情,“父皇,师傅他真的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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