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脑袋,死死咬着下唇。
眼泪像是没关的水龙头一样,几秒便湿透了他的衣袖。
突然,他感觉有谁摸了摸他的头发。
陈宏抬起头,看见叶与欢双眼通红地站在原地。
“最后抱一下,好吗?”
她的脸上还带着笑,但是声音一直在发抖。
陈宏松开抱着自己的手臂,走上去虚虚地环过她的肩膀,避免衣袖弄脏她的衣服。一低头,便感觉到熟悉的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
两人仿佛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那般用力交缠,陈宏的舌尖被她带着走,仿佛海上的一支小船,无力逃脱又甘之如饴。过去几年的记忆像走马灯一般在陈宏的脑子里闪过,口中满满都是苦涩。
直到火车最后的鸣笛声响起,两人同时睁开眼,才发现:
彼此都已泪流满面。
“你一定要给我写信啊!”叶与欢趴在门边喊道。
“一定!我等你回来!”陈宏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着,一边跟在火车后方跑过整条候车站台,挥手告别。
目送着火车越开越远,消失在视野里,陈宏吸了下鼻子,慢慢往家里走。
衣袖湿哒哒的,冰冷地贴在手臂上,被风一吹,又痒又难受。兜里的纸巾完全不够擦脸上的鼻涕眼泪,一下就用完了。
他拖着沉重的双腿,推开家门,无视母父的诧异与问询,一头扎进厕所里。
褪去黏糊的衣服,他站在浴室喷头下,让冷水从上到下覆盖自己整个身躯。
洗澡的水声里,肆无忌惮的哭嚎和眼泪没有人听见。
没过多久,因为忙着为毕业以后的生活做准备,加上不愿意睹物思人,陈宏卖掉了手里的吉他。但是他还是保留着一有灵感就记录下来的习惯,再抽时间将细碎的灵感改写成歌词。
到了1979年,高考复原的第二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吹遍大地,对地处北方的岚城的人们来说,整个世界都变了。
陈宏努力复习,考上了岚城附近的一所普通大学,各种各样新鲜的事物和来自天南地北的同学们占据了他全部的生活,但是他依旧挤出时间给叶与欢写信。写废的草稿越积越多,逐渐变成厚厚一沓,最下面的稿纸的四角已经发黄。
而他寄出去的信和誊抄整齐的词曲副本,已经用掉好几大张邮票,连岚城邮局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了。
他等啊等,从秋天等到春天,一直没有等来回信。
后来,他听说叶与欢家里那个不成器的舅舅,要把房子卖了还债,便努力说服手有余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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