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半个世纪,现在他比她都要大了。她曾经说过,要看他拿出最好的作品,却在他还没走到戛纳时便溘然长逝。
葬礼上,不少亲朋前来,林敢红着眼说不出话,倒是她的父亲李宪年哭得泣不成声。
海边葬礼是李冬青自己的主意。她嘱咐过林敢,若有一天真意外死了,希望他能在海边举办告别式,就近找一家殡仪馆火化,再把骨灰给扬了,李宪年不支持。这个从来没付出过疼爱的父亲,到了女儿魂飞魄散,才意识到她真的离开了。
他坚持要带她骨灰回家,林敢不依,两人差点在殡仪馆闹起来,李冬青外婆拖着百岁身躯,颤颤巍巍地抢过骨灰盒,还给了林敢:“小敢,我把咚咚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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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敢含泪接下,可他没按李冬青说的做。回家后,他把它埋在他们一起种下的冬青树下,他只要向外看看,那棵树四季常青,心里头就好像被什么填满。
只要她还在,不管是什么样的形式,他都不孤单。他盼着李冬青不要因为这事怨恨他,真要是恨,那就化作鬼魂来梦里找他吧。
复仇或是成天念叨,他都愿意听着。
酒吧里的人都知道老板失去至爱,没人敢惹他。彼时的林敢不过三十六岁,男人花的年纪,林维德和华绣春想给他物色新对象,林敢统统拒绝了。一家人冷清地讨论过一次,林敢摔门:“你们别费心了,我不会找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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