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他,她总是薄情。可现在,确实挪不出更多的精力去兼顾了。
朱虹不止是她的老师,更是无血缘的家人。她看上去很不近人情,其实比谁都心软。会尽心尽力地指导她的学业,会帮她搜罗人脉,问诊求医。本科时候李冬青偶尔因为性格被别人造谣生事,也是她帮忙处理,妥善安置。
她的爱人祝桥生之前也是P大老师,退休后在社区里教别人练书法。李冬青去朱虹家吃饭时见过那手字,温润如玉,很是漂亮。她成年后少练字,落笔毛糙。祝老师看过,会心教导她:“这写字和做人处事都一样,要一笔一画,慢慢来。”
万事都当慢慢来,切忌操之过急。她一直记着。
远在国外的儿子赶不回来,就由她两头跑,顾着朱虹也顾着祝桥生。朱虹稍微有些意识之后,医生给她测试了身体情况,确认她右侧偏瘫。
李冬青想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可心里有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朱虹年逾六十,因热爱教学,主动要求退休返聘,恪尽职守。为了帮助更多孩子入门哲学,摆脱对哲学的偏见,花尽心思编写丛书,她说,哪怕只有一点点帮助都好。
上课时,她喜欢在讲台上走来走去,双手交迭合握,优雅风度。常常有学生说老朱特别摆谱,李冬青很明白,她只是讲究礼仪与状态,不想懈怠任何一节课。
可是她偏瘫了,右侧偏瘫。轻则行动受限,重则歪嘴瘸腿,智力下降,甚至不得不与轮椅过完下半生。重新回到讲台,也再难重现之前的风采了。
冬青欲哭无泪,只是心痛。
他们的儿子处理好事务后赶了回来, 祝熹生硬地喊着舅舅,朱虹却提起僵硬的嘴角,微笑着说:“你怎么回来了?我没事。”
她刚醒过来时也是这样,沉默两瞬,说了一句“我没事”。
李冬青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澈君最怕她说“我没事”。因为旁人就是能一眼看出你在逞强,骄傲地逞强。此刻她想要安慰朱虹,却无从下手。
照顾病人由家属接下,她任务完成。朱虹知晓她的病情,劝她回去休息。
“别为了我,又拖累了自己。”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对不起,小老太太嘴巴不利索啦!”
她是想开导,可李冬青听来,却是重锤。出了医院,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什么也不做。街上的人都很疲惫,可是健步如飞,能健康,已然是一种幸运。
走累了,不知去向何处,随便上了辆公交,随便选择站点下车,竟然迷迷糊糊来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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