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好几秒,回过神来后心烦意乱得只想抽烟。手上下翻找着五斗柜和书桌,好不容易才找到烟,可该死,打火机又被白嘉树藏在哪儿?
程云凯在电话里继续说着:“他前天凌晨走的,我忙着处理后事,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今天才托人问到你的电话,所以现在才通知到你。”
程临走得并不轻松,癌症将他的身体折磨到枯干,最后的时候那张病床仿佛成为能吞人的炼狱,他哀嚎,他痛苦,眼里心里都是对被病魔折磨的悲惨与对人世间的不舍。
说到这里,程云凯声音也低了几分,而后便沉默了。那场景很可怕,经不起回想。
等他缓了缓神,才再开口:“明天是葬礼,也不知道你方便来江城的殡仪馆吗?如果不方便,有空回江城时,可以去看看他,毕竟——”说到这,程云凯顿了顿,“毕竟他最后的心愿,是想再见你一面。”
电话结束时,程云凯和季清和说了程临的墓地地址。
季清和听到那座山的名字时,还恍惚着。脑海里都是上次程临来禾城,抱着一束百合站在她面前的样子。
他说他已是晚期,她却没想到这个“晚期”的期限会是这样的短。
握着手机,季清和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肩膀时,她才怔怔地转过头。
白嘉树见她失常的模样,浓眉微蹙。
季清和反手将抽到一半的烟捻灭,猩红在摩擦下逐渐湮灭,烟雾垂直上升,向四周弥漫。
白嘉树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矿泉水瓶被她当成烟灰缸,半截水面上漂浮着五六个烟蒂,灰黑的浮末像她不知为何而黯淡沉默的脸。
“今天心太烦了,抽得多了些。”她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她抽烟,说:“下次克制。“
白嘉树并未责怪那些烟蒂,倒是问:“发生什么了?”
“程临去世了。”
即便是说这样的消息,季清和还是没有叫出那声“爸”,那声十几年未叫过的称谓在这刻仍如粒石头膈着上下唇齿。
“程云凯刚才和我打电话说的。”
白嘉树没说话,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似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他温暖的大手贴在她的颊边,她不自觉往他的掌心里蹭了蹭。
他似突然想起什么,转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仔细地看她左右眼眶。
“这是刚哭完还是在酝酿情绪中?”他发现季清和最近很容易哭,他已经见识过好几回。
他语带调侃,像有意逗她开心。季清和拍掉他的手,说:“没哭。”说完,又自嘲般笑了声,问白嘉树:“我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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