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动心了。”
她给牌位上了柱香,就走到祠堂深处。那里供着上千把佩刀,都是战死之人生前用过的。腥甜血气穿透时间,飘逸在灰尘遍布的厅堂里。兵者不祥,这确实不是清净之地。
然而裴茴没有惧怕,她一眼就看见了某把熟悉的剑,虎纹青铜剑柄,最不显眼处,錾刻着名字。这是她兄长的遗物,他们都是被顾家军所收留的孤儿。家兄打仗,她开医馆。后来他战死沙场再不能归乡,只剩下这把剑。她从始至终,也只想要这把剑。
月上中天时,她离开了顾府,手里拿着剑,背着一个单薄的包袱,只是包袱里多了一根金簪。
06
裴茴在山里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她在山脚开辟了菜畦,将村里的闲散娃儿们拢一拢,请先生开了个书院。自己在别苑里开医馆,把从前追顾伯言时学来的手艺都用上了。
闲着时她也想想混账顾伯言,每次想起都睡不着。但十九岁的年纪,天天顶着个黑眼圈也不是办法,她就想着,要不再喜欢个别的什么人,听说这是个摆脱往事最好的办法。
她琢磨着就琢磨到了邻家教书先生的头上。对方年纪刚弱冠,眉清目秀,一见她就脸红,不像顾伯言那么不要脸。而且教书先生懂得问好,惦记她的医馆生意,下雨了还帮她收药,不像顾伯言那么没有礼貌。
但她还是想要顾伯言。
裴茴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每天都在想着一个死人,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直到次年春归,夜雨淅沥,她睡梦中心痛不已,思索病症为何物,终于想起——他的忌日快到了。
她半夜推开了窗户透气,不管窗外雨打竹叶沙沙响。就在这时林间走来一个人,由远及近地走到她的窗前,两人对视了半晌,然后他撑着窗子跨进来,捏着她下巴,眼看着她泪珠从眼角滑落。他的呼吸和触感都不像是假的,那自嘲的眼神也不像是假的。
“裴茴,我竟让你骗了这么久。”
她眼神变化得很快,最终还是黯淡下去,只剩微光闪烁:“你知道了?”
“你在书房留的信,烧了一半。你说你后悔骗了我,那一半写的是什么?”他关了窗,将风雨都关在窗子外:“你让我至死都以为你心悦于我,你自己呢,裴茴,还是只为了那把剑?”
她被他的眼神烫得心疼,要想徐徐展开解释,又碍于无理由的自尊,眼睛先红了。于是她指着窗外,语气冷冰冰:“我只拿了我的剑,和你的簪子,簪子换了田地,盖了书社。”
他攥着她手腕不放,咄咄逼人:“你明明可以向我要。但你可怜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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