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郎答应要教她的第一天,就让顾逢真知道了为何传闻中人们如此怕他又厌恶他。
清晨,他站在院中央,从长袍换成了束袖短袍,额发束起,腰间佩刀寒光烁烁,有陈年血迹的腥气。
五月末芍药开尽,天气也热起来。她将舞袖也用带子束在身后,抽出随身带佩刀。然而对面的人却扔了另一件武器给她,细长而尖锐,掉在地上时叮当作响。
是一根金簪。她捡起簪子,不解地看他。李五郎则袖手前行一步:
“《破阵》乃是战舞,也是杀伐之舞。这簪子给你,是让你多一件武器。到日落之前,你若能用刀或金簪伤到我,我便教你剩下的几阙曲子。”
“我不用簪子也能伤你。”她没在意他语气里稀松平常的嘲讽,随手将簪子插在头发里。他也挑了挑眉:“你的刀术,与我过不了几回合。”
“没试过,怎么知道。”
她凝神站立,摆了起手式。两人随着步伐节奏变换位置,竟是《破阵》之舞的阵型。步伐愈来愈快,衣袂翻飞之际,她反身挥刀,刀背却被他瞬间格挡,雄浑内力将她震得后退了几步。震惊之余,她再次稳住脚步,继续完成剩下的节拍。
她不知道原来看似文弱的李五郎竟比她的功底更深厚。在教坊,她自恃没人比她更刻苦,剑舞与刀术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绝技。
“再来。”
节奏渐渐加快,她随着心中鼓点飞速旋转如莲花绽放。对方甚至来不及定睛之时,她再次出刀,刀势快如雷霆,不可阻挡。她奋力将刀尖推了出去,却碰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
她定住身子时,才看见两柄刀相格,恰在他胸口前一寸。对面人反手运力向上一推,咔嚓一声,那柄跟随了她许多年的长刀就断成了两截。
风声满院,李五郎放下刀看她:“还要比么?”
顾逢真低头站着,看了一会断成两半的刀,然后抬头,将那根金簪取下,用衣带缠了绑在手上,用琥珀色的眸子盯牢他,声音没有波澜:
“要比。”
第二回,第叁回。她手中的金簪根本承受不住他手上的刀势,只能不断后退,狼狈不堪。不仅如此,由于没了长刀格挡,他的刀锋就全然逼近到她眼前,有好几次都擦着身子掠过,甚至割破了她的衣服。
“停手吧,刀剑无眼,仔细伤了你。”他挥刀自如,完全压制着她。顾逢真额角不断淌下汗水,却依然咬着牙。
不能就这么回去,她已经没有退路。绝境中,她略闭上眼,仔细听耳边的刀风。
在极快速的风声中,有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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