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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见状,着实动容,不由脱口而出:“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妙莲回神,道:“爷说什么,奴才不懂。”
胤禩知道她童蒙未启,不懂识文断字,怕臊了她,“一句诗罢了,没什么可懂的。”说完见她更寥落,那话倒好似抛给她一块冷砖,只得又道:“书上的那些个才子佳人,都好诵诗写文,唯有那般,才子才算高拔,佳人才算脱俗。其实不然。穷人富人,会吟诗作对,就是彼此心有灵犀了么?都是自欺欺人罢了!诗文在心犹如缚茧在身,真不如身上的衣裳,无论粗布的,还是绫罗绸缎,穿上都一样的冷暖。”
妙莲也知道他待人接物,对学问才情不做计较,他慈悲随和,对待身位高下之人,都是一样的好,众人亦一样觉得他好,他便如同宫中一尊圆融的佛。只是对自己的这些话,似乎又有格外的用心,妙莲便试探道:“爷的话,奴才还是不懂。两个人,读书读不到一块儿去,穿衣裳却能穿到一块儿去,这是什么道理?主子和奴才,穿着不同的衣裳就是不同的人了。”
胤禩默默将手伸向树杈,摊开手心欲挽上一丛海棠,仿佛抚着女子的一张脸,道:“一个叫花子,冬天只有一件单衣,他会喊冷;一个富贵人,人们告诉他,你落生前就给你预备好了绸衫,那就是你的衣服,它的布料有多名贵,它的手工有多精致,你一年到头都要穿它,永生永世都要穿它,你说这个富人会说什么?”他看着她,她
6、五 。。。
也看着他,万点愁人仍旧宣泄似的落去,仿佛逝者东去,败如山倒。天道如常,二人在天道之外,辟了一方净室,在奄奄一息的灯火中,对照出身上同样的印记。
“他说冷。”胤禩的声音微茫而清晰。
妙莲只觉得心在胸口蹦蹦跳着,却如哽噎在喉,说不出一个字。她想冲他点个头,他却只虚晃地对着那簇海棠不动。
手巾板儿嗖一下从胤禟脑瓜顶飞过去,落到一个看客手里,他的视线被叨扰了一下,又转回到台上。台上一个道姑装扮的戏子正咿呀做腔,并非赶庙会的小观音,而此时寻那观音的心思已被玩心冲淡了,见陈妙常潘必正一番秋江盟誓,有几分心驰神荡,对胤礻我道:“我累了,找个座歇会儿,听会子戏也好。”
一旁侍候的凌保道:“九爷,咱们也玩得有时候了,是不是该回了?八爷也不知道我们何处耍去了,别叫他老人家等急了。”
胤禟打着骨扇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八哥那边做完法式就得歇一会,用了斋,这么大热天,再歪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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